思索了一會兒,虎妞試探地問道:“玉蟬姐姐,你有沒有想過彆的出路?”
“彆的出路?”玉蟬凝神想了一想,接著搖頭道:“嫁作人婦,便是夫家的人了,死也是夫家的鬼,還能有什麼出路?”
聽玉蟬這麼說,天龍也不禁點起頭來,可是虎妞卻反對道:“不對,一個人的生死都是自己的事兒,所以自己要對自己負責。”
突然聽虎妞說出這樣的話,玉蟬和天龍都瞪大了眼晴望向她,可她似乎還不甘心,繼續說道:“沒有錢就自己賺,沒有自由就自己創造自由。”
“那,”玉蟬聽得有點兒心動,於是問道:“要怎麼創造?”
聽了這個問話,虎妞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頭看向四周。一圈瞄下來,除了一個正在一旁沏茶的丫鬟,沒有發現其他可疑的生物。
“這是我的帖身丫鬟蘭兒,不是外人兒。”玉蟬開口介紹道,似乎明白虎妞的心思。
蘭兒聽玉蟬這麼一說,放下手中的茶壺,砰地一聲跪到了地上,說道:“承太太的恩蘭兒才得以死裡逃生,在蘭兒的心裡,太太就是再生父母,蘭兒這輩子願做牛做馬報答太太的恩情。”
玉蟬見蘭兒跪下,一邊起身去扶,一邊說道:“這丫頭也是個苦命的,跟旺家一樣從小沒了爹娘,被唯一的叔叔賣到周家。我剛進門兒那陣兒,見她打碎了大太太的翡翠碗,就仗著是新人兒,把她要了過來。可惜,還是沒能令她逃過杖刑,現在還留著疤呢!”
說完,主仆二人都紅了眼,看樣子又要哭上一場。為了節約時間,虎妞打斷二人,開門見山地問道:“玉蟬姐姐想沒想過離開周府?”
“離開?你是說被休?”玉蟬吃驚地反問道,仿佛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不是他休你,是你離開他。”虎妞解釋道。
“荒謬!”還沒等玉蟬回答,一旁的天龍終於看不下去,出聲道:“嫁夫從夫、夫死從子,除非丈夫出休書,否則一個婦人家家,怎麼能說離開就離開?!”
“因為你是男人所以才這麼想,”虎妞不滿地辯解道:“要是換了你,嫁一個不愛自己的丈夫,整日獨守空房、以淚洗麵,你會願意這樣過一輩子嗎?”
“我,——”天龍本想回答願意,可是話到口中卻又生生地咽了下去,因為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那個因為丈夫長年離家而痛不欲生的女人。
見天龍一時沒了聲音,虎妞繼續向玉蟬問道:“玉蟬姐姐,為了自由,為了旺家,你願不願意拋開這裡的一切,遠走高飛?”
“我願意,這裡沒有什麼可讓我留戀的。”玉蟬堅決地說道,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可是,回過頭來一想,這事兒卻不難麼容易,於是玉蟬又為難地說道:“不過,我一個婦人帶著一個娃兒,能去哪兒?這今後的日子怎麼過啊?”
“還有我,太太彆忘了還有我。”蘭兒不管事兒能不能成,隻是在一旁焦急地喊道,生怕被主人遺忘。
“知道了,到哪兒都會帶著蘭兒一道兒。”玉蟬安慰道。
思索了一陣兒,虎妞再次開口問道:“玉蟬姐姐,你有什麼特長沒有?”
“特長?”
“就比如唱歌、彈琴、畫畫,什麼的。”
“這,我是小戶人家出身,從來沒有學過那些。”
本想發掘一下玉蟬的專長,好替她想個生計,可是卻沒有那麼順利,於是虎妞再次進入沉思狀態。
“太太,”站在一旁的蘭兒突然出聲道:“您不是會那個活兒嗎?”
“那個活兒?”玉蟬想了一想,說道:“那隻是平日裡打發日子的玩應兒,怎麼能和公子說的相提並論。”
“你們說的到底是什麼活兒?”虎妞被主仆倆兒對暗號般的問答弄得昏了頭,於是忍不住問道。
“其實沒什麼,”玉蟬見虎妞感興趣,於是回到道:“就是我平日裡喜歡做點兒針線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