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欣口中所說的責任，對我來說無異於是一雙緊扼著脖頸的手，亦是一道響亮的耳光。

如果這句話，我能在前世說與書婷，她或許能在真正意義上體會到何為家，何為安穩。

她隻求安穩，我卻總想打破立在前途麵前的屏障。我的自以為是總讓我信誓旦旦的認為，屏障後麵是我能送給書婷更好的東西。

沒有最好，隻有更好。

我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兄長，更不是一個好父親，我的罪孽不會因重生而被抹滅。我要在這曾經逝去的歲月中找回過往，用儘一切去贖罪。

“所以啊，老高，”安欣開門下車，“這世界上有很多複雜的感情，不是在一起不在一起能界定的。比如——”

安欣戛然而止，轉言:“他們倆?”

我抬頭望去，看見小龍小虎正和小盛正一起坐在走廊上打撲克。赤色陽光透過走廊的欄杆，散鋪在三個人的發絲間，灰塵掠過浮光，誰也不曾注意。此情此景，竟漸生一股歲月靜好之感。

可安欣並不這樣認為，在他眼裡，這就是兩個地頭蛇挾持人質並且明裡威脅憨厚樸實的賣魚販子。

我與小龍小虎在此生的來往，至少在我除掉徐江之前，不能讓安欣知道。

“小盛！下來！”我怒不可遏，用餘光觀察著安欣的神情。他仍然對小龍小虎保持著必要警惕。

小盛笑著朝我跑來:“哥，你回來了！小龍哥和小虎哥來找我，問我——”

“這是安警官，”我故意在“警官”兩個字上壓重了口音，“有他在，有什麼事，給他說。”

小盛與我眼神交互，不過刹那，他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也知曉了我的意圖。

“我開始也怕，但小龍哥說他是來道歉的，”小盛從兜裡摸出幾個橘子，“樓上還有香蕉，都是小龍哥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