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玦混混沌沌，微微地有些頭痛，心裡雜成一團的東西不停地湧動。

沈瑜應他的約很痛快，兩人站在一起又頗有些不知應該怎麼開口。幾天的沉澱對他來說已經足夠。

沈瑜再次出現在他的視野，像是鏡麵反射出的一個虛幻的影子。

以前他望著沈瑜，白天宣照下恍惚的光影中模糊的人臉，卻又不知道為何，忽地認不出他的模樣。

而今又是夜色，一天的疲倦和幾日來纏繞著他的那些東西在此刻儘數顯露。

“你說你沒有想過，我不信。以前的每一次，我從你的眼睛看到的隻有欲望。”陳玦輕輕撩動了沈瑜耳旁的碎發，在夜幕裡路燈有些昏暗的燈下，他俯了身，擋住了那燈斜射向沈瑜的光。

“而我知道，你不同於以前李江冉。我每次看後你的候都能從你的眼神中找到慌亂無措和無法遮掩的燥動。”

陳玦的氣息就一直在他看不見的暗處徘徊，熱息的環繞讓他有些亂。

“陳玦。”沈瑜沉聲喊了他的名字。

“我不是李江冉。我做不到像他一樣。”沈渝並不能透過那層玻璃鏡片看出什麼，下意識抬起手，捏住了那眼鏡腳，輕緩地把它從陳玦鼻梁上摘了下來。

似乎沒了玻璃阻隔，他看清了些彆的東西。

陳玦微眯了一下眼睛，垂下了眼眸，雙手卻穿過他腰側，環住了他的腰。“江冉，不……不管你是不是李江冉。我都希望你能認真一次，對我，也對你自己。”

“不要騙我。”陳瑜低聲道，“也彆騙你自己。”

男性暗啞的嗓音在這片靜得發慌的夜裡，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那麼的無可質疑。沈渝手中還緊握那副眼鏡，他略微抬起了頭，與陳玦對視的片刻，似乎有一陣風吹了過來，迷亂裡，他竟連麵前的人都不再能看清。

沈瑜再度抬眸時，眼前似乎是一片恍惚。

“……試試吧。”

在寒意有些刺骨的夜裡，沈瑜唯一的觸感來自唇上那片濕熱。

到底該如何去麵對一切。

沈瑜想到的卻隻有此刻眼前，他所有傾瀉出的感情，一層熱氣迷蒙，亂處相雜牽扯的卻又不止他能看見的。

當夜燈火熄滅，他看不見一絲光亮時，午夜的寒涼入骨，與之相對的卻是陳玦帶給他的滾燙的欲望。

在他的臂膀之下，他掙不脫，也不必掙脫。

以往他懷抱著一個虛影，隻看見他的眼神空洞。

而現在他擁著半寸真實，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