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悅是你黑粉。”

說完這句，殷離補充道：“她喜歡的那個小演員叫什麼於欣彤，四五年前，給你做配，後來傍上大款到處黑你，說你欺負人，耍大牌。”

祁漾有印象，那時候剛出道不久，第一部戲爆了，後續片約不斷。

於欣彤是她第二部戲的女二，演技一般，當時的導演出了名的嚴格，常常把人罵哭。

後來於欣彤有勢力了，把被導演罵哭的片段添油加醋變成被祁漾欺負哭。

受害者往往會得到輿論的偏愛，外加當時祁漾沒有經紀公司，反黑根本不夠專業，最後落個百口莫辯的下場。

後來於欣彤變成綜藝咖，路人緣瘋狂上漲，粉絲忠誠度也提高了許多，當時被她洗腦過的粉絲多半是祁漾的黑粉。

祁漾輕笑一聲：“你妹眼光一般啊。”

綠燈亮，殷離一腳油門踩下去，祁漾後背陷進座椅，下意識說了句：“慢點。”

通過路口，殷離速度穩下來。

既然都交代了第一句，祁漾索性端起“妻子”的架子：“彆開太急，危險。”

殷離驢唇不對馬嘴地說了句：“叫她名字。”

祁漾在腦海裡把殷離的話過了一遍。

她剛才說“你妹”，有點像罵人的，確實叫名字要好一些。

祁漾重複一遍：“殷悅眼光一般啊！”

駕駛座那邊響起一聲笑，一瞬而過，仿佛生怕彆人聽到。

“確實一般。”

除去剛才那一腳油門，其餘時候殷離開車蠻穩的。

祁漾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我睡會兒。”

距離祁漾說“睡會兒”不過兩三分鐘，她手機響了。

不讓人安生。

是經紀人白華的電話，祁漾坐直身子，按下接通：“喂，白姐姐~”

語氣甜膩，讓旁人聽得牙疼。

殷離不自覺皺起眉頭。

白華開門見山：“聯係羅奮那邊了，態度十分惡劣，總之一句話，賴上你了。”

祁漾無所謂道：“哦。”

白華沒聽出祁漾語氣裡的散漫，繼續往下說：“片方給出的態度是現在暫時不要掰，等劇播完就算是鬨翻天他們也不管。”

“那就這樣唄。”

白華提高音量道：“祁漾同學，被人賴上毀你名聲誒，那人還是羅奮，私生活不檢點，到時候爆出來他會成為你在炒CP屆最大的汙點。”

祁漾：“……”

神特麼炒CP屆，白華女士是有點墨水在肚子裡的，就是不怎麼多。

白華歎了口氣：“後天你和羅奮去錄《周六見》宣傳新劇，到時候少不了一番腥風血雨，你避著他點，儘量不給節目組製造衝突的機會。”

祁漾手指點在車窗上：“他碰瓷我，我怎麼避？避過火了，劇還要不要播？橫豎都得遭罵。”

白華在電話對麵沉默了。

祁漾安撫她：“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身正不怕影子歪，樂意碰瓷就碰唄，我早就被碰的沒有名聲了。”

關於與羅奮方的“合作”，明麵上不能做什麼，不利於劇的播出，但是暗地裡可以操作一番，減少損失。

兩人對了一下工作安排，到最後，白華交代：“十三號開始你的戲份繼續拍，直到殺青，你自己看著提前一兩天回去，休息休息，適應劇組，彆壓著點回去，到時候拍戲沒精神。”

祁漾：“知道了。”

白華忽然想起什麼：“對了，這部戲快拍完了，張導新戲十月份開機，劇本發給你了，看看。”

與張導合作過，對他的水平放心，祁漾隨口問：“這次演什麼？”

白華回答：“醫生。”

祁漾微微蹙眉：“又是醫生，不是演過醫生？”

白華角度清奇解釋道：“不一樣，上次演的是外科醫生，這次是麻醉師。”

祁漾沒勁兒跟她辯：“行，回去看看。”

殷離聽著副駕那人打電話，祁漾經紀人聲音大，她把前因後果聽了個七七八八。

她大概了解過祁漾的發展路線，感覺祁漾很多時候沒有選擇，被工作和流量推著走，不停接戲，不停進組，不停參加商業活動。

十八歲被大導選上，第一部戲是絕對主演，在當年大爆，祁漾這個名字在當時近乎家喻戶曉，後來每一部戲不爆也是熱播，祁漾的流量毫不摻假，她的頂流地位就連對家也不得不承認，但是殷離覺得她的戲路越走越窄，青春校園劇、都市愛情劇、古裝仙俠劇、權謀劇全演過，甚至還演過家庭劇，她在那些領域已經有了經典角色，不好再有建樹。

在流量爆炸的時代，誰也說不好祁漾會不會某天突然失去流量，她在自己的領域已經做到了極致，站在頂峰，很難再進一步，想要在觀眾心中留下更深刻的形象，隻有轉型。

打了一通電話後，祁漾不困了。

她單手撐著臉側著身子看駕駛座的人。

路上有點堵，殷離雙手搭在方向盤上，修長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方向盤。

前麵的車仍舊沒有動，祁漾伸出自己的手不動聲色地和殷離的作對比。

之前和某個男演員合作，有一段需要捧臉，她捧不住對方的臉，觀眾都說她手小，卻沒人說是男演員腦袋大。

注意到身邊人的動作，殷離側臉掃了一眼。

祁漾把自己的手翻過來又正過來，看了一遍又一遍。

這個時候看手，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