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 結束後來後台找我。(2 / 2)

特殊嘉賓 雁南樓 4596 字 9個月前

許遠汀跟隨時奕來到後台演員休息區。

大家都是帶妝的演員或胸前帶有工作證的工作人員,乍看到一個生麵孔,都不自覺地多瞥兩眼。

許遠汀略感不自在,她知道,自己與他的圈子格格不入。

時奕開始卸妝,許遠汀就坐在旁邊玩手機,刷了下以“時奕”為關鍵詞的實時微博,一大片的“哥哥好帥”,那種不自在愈發深切。

好在他們坐在休息室角落,與其他人相隔甚遠,她按滅手機,同他搭話:“你一會兒下班,會去SD與粉絲們互動嗎?”

他正要回答,突然路過一個娃娃臉,羨慕道:“哇,奕哥,這就是你說的……”

還沒說完,就被時奕斬釘截鐵的“不會”打斷。

娃娃臉也沒再刨根問底,轉而替他解釋:“奕哥不會的啦,他對自己的定位不是明星偶像,連微博個人超話都直接解散了。爆火之後,他專門發過聲明,希望大家是因為喜歡舞劇而走進劇場,而不是隻為了一時熱度看他本人。他很注重舞台與私生活分離的,肯定會與那些‘狂熱粉’保持距離。”

說完,他又仔細端詳了許遠汀兩秒,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妹子,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另一個卸完妝的男舞者過來敲他腦殼:“你當你是賈寶玉呢?這是奕哥的朋友,話可彆亂說……”

許遠汀見話題有往不可控的方向轉變的趨勢,連忙解釋:“我和他一起錄《舞藝超群》,可能你在電視上見過我?”

娃娃臉點頭:“也許吧。”

他看起來就是個好欺負的開心果,被敲了腦殼也不惱,攬上一旁同伴的肩,同時奕道彆:“奕哥早點休息,明天見。”

然後兩人一起轉向許遠汀,同她揮手再見。

待兩人走後,時奕介紹道:“剛剛那個娃娃臉叫張越,長得顯小,其實是我的前輩。”

真好啊,許遠汀心想,原來走進後台才發現,舞者在生活中也是普通人,不過是一份職業而已,隻要你不神化它,觀眾和演員之間的距離也沒有那麼遙不可及。

卸妝完畢,時奕換回了常服,兩人一起走出休息室,迎麵撞見一個氣質儒雅的中年人,時奕同他打招呼:“陳老師。”

爾後,他讓許遠汀稍等,與中年人走到一旁說話。

許遠汀也自覺避讓,沒聽到他們聊什麼,隻見中年人朝她這邊望了一眼,時奕笑著解釋了句,因他位置靠裡側,她完全看不清。

中年人拍了下他的肩膀,說了兩個字,從口形來看,隱約是“加油”。

捕捉到她的目光,他還衝她笑了下,麵容慈祥。

偷看當場被抓包,許遠汀也隻好回以微笑,表情乖巧。

說完話後,時奕向許遠汀這邊走來,兩人繼續並肩往外走。

他再次解釋:“《雁引月來》的導演,陳言老師,當年在戲劇學院教過我。”

許遠汀點頭,由衷誇讚:“他氣質真好。”

可能搞藝術的,氣質都與旁人不同吧,要麼有生命力,要麼憂鬱,不一定有頂尖的美貌,卻一定有超凡的氣質。

時奕另起一題:“你怎麼回家?”

“我開車來的,你呢?”

“我和張越合租,離劇院很近,與你不順路。”

“好吧。”許遠汀暗自癟嘴,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便不必主動提送他了。

於是兩人在劇院門口揮手道彆,分道揚鑣。

很久以後,許遠汀才知道,原來那時的時奕尚且受到“私生”困擾,為了不給她帶來麻煩,他隻能選擇踽踽獨行,不與她同路。

幸好後來一切都在向好發展,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

1月10日,星期五,《雁引月來》在棠城的最後一場。

許遠汀本不再關注這事,奈何晚上十點左右,正是演出結束時分,時奕突然來電。

她疑惑接起:“喂?”

聽筒裡傳來一個略顯陌生的聲音:“您好,請問是許醫生嗎?”

她將手機挪開,再次確認了一遍來電顯示聯係人,確實是時奕無疑,方才回答:“是我,請問您是?”

那邊鬆了一口氣,似乎是認出了她的聲音,再次開口,語氣也不那麼端著了:“我是張越,時奕的同事。長話短說吧,您現在有空來接一下他嗎?”

三言兩語中,許遠汀理清了事件始末。

原來時奕8號因發燒掛水,才缺席了棠城首演。9號,也就是昨天,他感覺自己好得差不多了,決定登台。

結果拖著病體演出的後果就是,今天一謝幕,他便渾身發抖,直接暈倒在了後台休息室。

張越解釋道:“我們其他演職人員要一起去慶祝,今晚估計得通宵,但時奕這個狀態,離了人恐怕不行。剛巧他的聯係人備注裡有一個‘許醫生’,我就想著打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是你。”

他沒說的是,時奕給許遠汀的備注是“A許醫生”,而且在他失去意識前,隱隱約約說了一個“許”字。

作為多年同事,他一瞬間什麼都懂了,也甘願為這位親師弟做一次助攻。

“他裝得像個沒事人一樣,哪想到這麼嚴重,發燒39度多,隔著厚厚的妝麵都能看出臉上沒有血色!”

“好的,我馬上到,等我二十分鐘。”許遠汀一錘定音,披上大衣後,幾乎沒有半分猶豫地出門了。

都說醫者仁心,雖說她是個心理醫生,時奕也不算她真正意義上的病人。但……他剛遭受至親離世的重大打擊,整個人又帶病強負荷工作兩小時之久,在棠城這樣一個不算故鄉的城市,難免倍感淒涼。

因此,無論處於朋友、還是醫生的角度,她都不可能放任不管。

這樣一想,許遠汀頓時不再糾結,那點微妙的心理也轉瞬即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