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打招呼,直哉好像也沒給我機會和我講話吧。”我麵露茫然,果斷將鍋甩到他頭上,看著他訕訕地笑起來。“昨天我想說什麼的時候,你就走了啊。”
禪院直哉一愣,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說服了,他突然撇開臉。
“和你很熟嗎?彆突然這樣喊我名字。”他嘴裡小聲嘀咕。
“不喊直哉喊什麼?”我不解道。
禪院直哉這個名字太長了,念起來很麻煩,這個家裡又全是禪院,叫直哉才是最方便的吧。
何況我看他爹就是這麼喊他的。
我沒有出錯。
他“切”了一聲,一臉不耐煩地轉過頭對我說:“隨你吧。”
“聽說你沒有術式?”他緩了緩繼續說。
“是啊。”
“欸,沒有術式那不就和雜魚一樣?”他饒有興致評價道。
好家夥,向來都是我叫彆人雜魚,被人看做雜魚還是頭一回。
“是啊,真遺憾。”我隨口附和。
“是廢物也沒關係,好好當個合格的妻子,禪院家不會虧待你的。”
我被他莫名其妙的“安慰”噎到,猛地灌了兩口水才緩過來。
聽起來,他好像並不知道我們的婚約不是一錘定音的?
不然哪來的自信?!
“那也請直哉不要讓我失望啊。”我扯著嘴角,微笑回道。
他抿了抿唇,沒再講話。
酒過三巡,餐桌上舅舅和直毘人端著杯子喝到了一塊。
兩人莫名熟絡起來,勾肩搭背,臉頰泛著紅光,嘴裡不停念叨“乾杯乾杯”。
一開始的那股新鮮勁過去,剩下的都是索然無味,菜也一般般,我決定先行離席。
站起身同時,禪院直哉向我投來質問的眼神。
不給他發問的機會,我率先開口,輕聲說:“我去睡覺了,晚安直哉。”
他一怔,表情發懵,僅憑本能下意識回道:“晚……晚安。”
順利打發。
安然回到房間。
睡覺當然是騙人的,這才幾點,不過是借口,誰叫我昨天的漫畫還沒看完。
*
漫畫翻到最後一頁,又網上衝了會浪,感到有些困乏,我熄掉房間的燈,鑽進被褥。
黑暗頓時將我吞沒。
“那家夥臉蛋還不錯,性格勉強過得去,就是太不懂規矩了,宴席上男人都還沒走,她居然提前離席,這也就算了,走路也不知道要在男人身後保持三步距離……真是的……不過沒關係,往後請人好好教導就行了。”
腦海裡驟然響起一番言論。
即使看不見畫麵我也知道這是直哉的聲音,輕蔑的語氣令我毫不費力地就能腦補出他的表情。
而他口中的那家夥大概率就是我了。
“抱怨一大堆,還不是逃不掉最後一句話,看得出來你對她很滿意。”
“還可以吧,我接受這場聯姻,父親。”
“嗬,彆太天真了,直哉。”
“天真?”
“不論地域,能在咒術界占據一席之地的家族,都不容輕視,東方玄一更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覺得他一手帶大的孩子會是好拿捏的人嗎?”
直哉沒有接話。
“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我不會插手……”
“吵死了!”
好不容易醞釀起的睡意被這種不痛不癢的對話打斷,我不耐煩地罵了一聲,屋子裡隻有我的聲音在回響。
腦內的對話戛然而止。
“嚶嚶,對不起。”
帶著哭腔的稚嫩聲調向我道歉,隨後周圍又安靜下來,夜晚照舊寧靜。
這還差不多。
我翻了個身,順便攏了攏被子,很快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