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這樣的話,或許他壓根就沒認真吧,第一局主要目的是試探我,並且他對自己相當有信心,所以才提出後麵兩場對局。
當然,信心這玩意我也有,何況獎勵是讓六眼幫寫三年份的作業,有什麼比讓那種高高在上的家夥給自己寫作業更爽的呢!誘惑太大了我找不到理由拒絕!
不過,第二場比試開始沒多久,我便意識到這三年份的作業好像沒那麼容易拿下啊……
對手畢竟是同齡中的佼佼者。
依舊是我持著武器,他空手格鬥。
短兵相接,最考驗人的整體素養,但六眼這家夥沒什麼格鬥技巧,純粹就是想一出打一出,而他的咒力卻誇張得出奇,一方麵是控製,我無法從他身上細微的咒力流動預判他出招的方向,另一方麵是威力,不論是本身力量還是咒力輸出都在我之上,一不小心吃下一拳得有夠嗆。
前者還算好應付,因為我與他就其實是同類型。
麻煩的是後者,夏油傑給的武士刀在第一波交手中直接斷掉了,隻剩下半截勉強還能使用。
我隻能用上比上一局更快一步的速度與他交手。
而六眼也用更快的速度跟上了,完全不給喘息機會,上前追擊,個彆落空的拳頭打入地裡,地麵直接龜裂,石土飛揚。
由於找不到很好的時機,我即使可以反攻但也伴隨著被他打中的風險。
不知道他有什麼打算,但看得出來好像是在縮小的我的活動範圍。
“秋的速度真的很快啊,隻是這麼躲下去,我們應該是無法分出勝負的吧。”
進攻之餘,他很有閒情地與我交談。
“我是無所謂啦。”我一躍後退。“況且耗下去對我有利欸。”
最好是能一招製勝,所以抓到他出差錯前,我都儘可能地不打算出手,戰鬥就要像釣魚佬一樣耐心謹慎。
“可我已經等不下去了。”他又一次衝刺上前嘴角擒著一抹興奮的笑意。
我側身讓過,但他的拳頭的軌跡卻出現了偏差。
打偏了?不,六眼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他是故意的!
眼看著他擊碎我身後的觀景石,當我察覺他的意圖好像為時已晚。
——這家夥直接把草坪上和他差不多高的觀景石砸碎了!所以限製我行動區域是為了把我逼到這裡?
“老實說,不能用術式真的好麻煩,就像束縛住雙手在戰鬥,不過老子突然想到有些攻擊模式,一樣可以模擬出我想要的效果。”
他的話從旁邊響起。
接連著“咻咻”幾聲,石雨中竄出不和諧的聲音。
許多枚碎石如同子彈劃破長空,迎麵而至!
是附加了微弱的咒力的“子彈”,但這種東西承載不住多少咒力,簡直加與不加沒什麼區彆。
哪怕不躲也不會如何……
人影一晃而過。
原來如此,這些都不過是擾亂我注意力與視線的小伎倆。
但不得不承認,他得逞了。
“嘭”地一聲爆響。
這一劇烈炸裂聲絲毫不遜色於昨日那個炸了小半個食堂的咒符。
刹那,場地裡根本看不清戰況,唯一能知道的是在這之後兩人都停了下來。
作為觀戰者的夏油傑站在遠處啞口咋舌,扶了扶額角,迫使自己保持冷靜……悟是打到興頭上了啊,不會真沒收住吧……雖說提前講好了是對局,但東方真要受傷了,會變得棘手啊,她又是華國那個大家族的人,又是禪院未婚妻……
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萬一人沒事呢……
他邁著急促的步子趕了上去。
夏油傑嘴角不禁一抽,好吧,人是沒事,隻是情勢不太對勁。
——一整個凹陷的深坑赫然呈現,隻有中間一處隻是略微下沉但整體儘可能保持了原樣,就像是遺世獨立的小島嶼,而那上麵還呆著兩個人。
我沉默地望向傾壓在我身上的五條悟,他一手正拽著我上衣的領口把我按在地上,另一隻攥拳打入地裡的手緩緩收起。
我現在表情應該很冷漠,他倒是一臉毫不掩飾的得意與傲慢。
是我疏忽了,本能地把六眼放在了和老家那群廢物的層次,至少我應該把他看做勢均力敵的對手。
剛那一拳就打在我腦側的地上,其實有及時歪頭頭避開,但他就和剛才一樣,目標根本就不是我。
破勢的勁風於耳畔呼嘯,即便不是貼耳的拳頭,也能清晰體會到那份強勁。
危機感鳴響,我瞬間意識到這一拳縱使避開也不代表安全,千鈞一發之際我及時做了調整。
黑色閃光在腦袋旁邊迸發,好比擦身落墜的炸彈,炸得泥土飛濺。
毫無疑問,他贏了,而且就視覺效果來看,他這局簡直就是碾壓我的存在。
但叫我意外的是,除了驟響的聲音,什麼傷害都沒感受到,一股奇妙的力量將我籠罩,一切紛擾都無法靠近我,除了五條悟。
我在驚愕中忽地明悟過來。
——是他的無下限,他打出了黑閃,卻又用無下限將我護住不讓我受傷。
這算什麼,在譏諷我嗎?順便耀武揚威?還是憐憫與施舍?
不論他出於何種理由,我都不需要被保護,簡直惺惺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