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有點無聊,應該是我到東京以來最無聊的一天。
不知為何莫名喪失了對這座城市的期待。
主要還是怪流星讓我失望的同時,我還沒尋到下一個打發時間的家夥吧。
下個目標不想再找普通人了,要不然考慮一下咒術師?最好還是野生的那種,甚至和官方是敵對勢力的,那就更完美了,就比如我老家的某個勢力,遇上那種家夥我可以大展身手,毫無顧忌。
問題我該上哪找?
一邊思考著一邊轟走向我乞食的野貓,雖然模樣簡直是貓中之恥,但看在它是貓咪一族的份上,還是決定好心給它弄點糧食。
從便利店出來安排完畢,我拿起手機打給司機大叔,報出離這不遠的某個商場的地址讓他來接我。
電話那邊表示大概15分鐘就到。
呼,沒地可去了,總之,先回高專好了。
路過某個暗巷,內心恍然觸動了,我猛地停下。
房屋與房屋間隔的小巷中,儘頭漂浮著一個人影,是個黑色發長至腳踝的女人,穿著色彩綺麗且工藝繁瑣的和服,麵色蒼白如紙,腫脹的臉龐長著兩對不和諧的眼睛,她咧著奇大占據臉三分之一的嘴,露出上下整齊的黑牙,笑盈盈凝視我。
是咒靈,而且這家夥等級很高!
像這種層次的咒靈,即便我結界加持,隻要進入一定範圍同樣會被對方感受到。
但叫我意外的是她居然能自由遊蕩在大城市?自由活動了多久?沒造成破壞嗎?甚至沒襲擊人類?
四目,不對,六目相對上,她移動起那臃腫的身體向我靠近。
“晚上好啊。”我向她打起招呼。
她用寬大的袖口遮住下半張臉,沒有說話,可能是不會說話,也或許是不喜歡講話。
“有什麼問題嗎?”我繼續問。
但願這家夥彆纏上我,否則大概率隻有祓除這一條路選了。
——一方麵我暫時沒有再多收咒靈的打算,那些不聽話的家夥們已經夠讓我頭疼了……另一方麵縱使是和新認識的強大咒靈打上一個照麵,我都感覺它們有幾分衝破我桎梏的趨勢……它們很排外,除非契約已經生成,否則它們會不顧一切阻止新的同類加入。
那女人依舊沒回答。
“沒事的話,那我先走了……哦對了,奉勸你不要在附近搗亂哦,我可不想大半夜加班……不過這種任務應該也落不到我頭上吧……”我思忖著,揮手與她道彆。“就這樣吧,拜拜。”
試探性走了幾步,隻見她站在原地凝望著我,沒有多餘動作。
確信她不會跟上,我暗自鬆了口氣。
最好是這樣,就怕玩陰招。
如果她敢悄咪咪跟上來,晚上站我床頭或者跟我躺一起嚇唬我,我會讓她灰飛煙滅。
不對欸,高專有結界,咒靈進入會響來著。
想起這麼個設定,我瞬間踏實許多。
“再見。”
非常細微的低吟從巷子裡傳來,再之後便無其他。
*
屋頂上,望著秋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視野中,兩名跟蹤者默契對視著,麵麵相覷。
“你覺得呢?”夏油傑問。
“太詭異了。”五條悟說。“見到特級好像就和接到路邊發來的傳單一樣自然,這不是正常咒術師的反應。”
“她甚至還搭話欸。”夏油傑無奈地笑了笑。“差點讓我對這世界認知產生了偏差,比如人類和咒靈是同伴這種。”
“趕緊把化身玉藻前叫回來問問。”
夏油傑輕輕頷首,巷子裡的咒靈陡然遁入虛空,頃刻又從他身邊的現身。
“你在剛剛那人身上感受到了什麼?”
化身玉藻前,特級假想靈,誕生於民間流傳的怪誕或傳說,雖然能口吐人言,卻不喜歡交流。
“喜……喜歡……”她發出的悅耳聲音,但連帶胸腔一起回響,夜晚裡聽起來反而有幾分詭異。
話音落下,就自行縮了回去。
“喜歡?”
兩人不約而同重複道,表情極為古怪。
*
從今天班主任那一如既往不苟言笑的狀態推測,昨晚偶遇的咒靈好像沒被搞出什麼事情而被官方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