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琪亞！！！——”聲嘶力竭，椎心泣血。

騰起的蒙蒙灰塵久久不散，嗆得橘發少年一陣輕咳。

“露琪亞！！冬獅郎！！”他一頭紮進煙塵中，壓抑著鼻息疾呼。

許久。

“我們沒死。”淡淡的語調自上方傳來，黑崎一護猛地抬頭。

擔憂早已在最初就壓倒了內疚，他隻想知道，露琪亞是否安好。

清冷的月光下，黑衣的白發少年懷抱著淺色浴衣的黑發少女，眉目間熏染著寧然淨好，竟恬淡得似一幅雋秀的帛錦。

露琪亞臉色有些蒼白，似乎仍然沒有回過神來，眼神怔怔的，卻是無比依賴地窩在少年懷中，恍若無人之境。

冬獅郎已有些呼吸沉重，胸前微微起伏，汗順著額發流下，暈開了臉上的灰塵，使他原本清雋的臉平添了幾分不羈。

仿佛發現了什麼，露琪亞忽然轉過頭去，伸手探進他的衣襟，臉色驚變。

“你……你這笨蛋！！！”尾音顫抖出少女擔憂驚懼的心緒，她將手拿出來時，手上已是殷紅一片。

黑崎一護不禁色變。

冬獅郎是帶著傷和他交手的！

各種滋味混雜著空氣中的嗆塵悉數鑽入他的胸腔，一護頹然放下了刀。

已什麼都不必再說。

他已完全輸了。單是露琪亞交付於他的信任已全然揮散掉自己心頭的不甘。

縱是萬般愁苦，也到了必須放手的時刻。

他不得不承認，日番穀冬獅郎，是給得起她幸福的男子。

“冬獅郎……你……”露琪亞慌了心神，夜風拂過她細碎的發，夾雜著他的血的味道。

白發少年清冷依舊，隻是微微皺了眉，輕握住她沾血的手，抬起衣袖，一點一點地為她擦去那片黏稠，眉間浸染著不由分說的執倔。

氣氛一下子變得溫情而美好，黑發少女卻不知為何瞬間變了臉色，一下子掙開他圈著她的手臂，拚儘了全力拖著他的胳膊縱身跳下了屋頂，指節握緊到發白，帶著孤注一擲的凜冽。

驚詫的餘光瞥到他們頭頂轟然墜下的高塔的飛簷，迸裂的巨石伸著尖銳的棱角，深深地刺入她的脊背，發出衣料撕裂與血肉分離的淒厲聲響，恍若無數細而長的羽箭，眨眼間悉數紮進他的心臟，攪動出撕心裂肺的灼灼鈍痛。

少女的臉在他驚懼的注視下由痛到扭曲的慘白生拉硬拽出一個想讓他安心的笑容，孰知那笑容比最悲情的離彆都要決絕。

“露琪亞！！！——”白發少年絕望地泣出她的名字，露琪亞終是斂了睫羽，悄然沉寂於他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