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這孫兒倒是條好漢,這旨,抗的好啊!”
“王爺!您何出此言?”
“他若是不抗這旨,我也斷然不會讓那公主進入我府中,委屈了錦瑟這好孩子。”
拿前來報信的官員不再言語,安定王的脾氣他是知曉的,老王爺想來尊重有情有義,遵守諾言的人,更何況這人是個女子。今日若莫將軍應了這個婚事,老王爺怕是會打斷他的腿了。可是莫將軍現在處於天牢之中,這可如何之好呀!官員深深的歎了口氣,轉身離去了。而正好走到正堂的錦瑟,剛好聽到了二人所說的話。她心中柔情翻騰,眼中隱有淚光,她的傾言,當真是條漢子。
“孩子,出來吧。”
錦瑟自角落中走出,無言的看向莫匡亦,這個令她尊敬有加的長輩。老人眼中含著不明的光,他靜靜地看著錦瑟,這個他最滿意的孫媳婦。他了解王室的冷血與王室中人為達到目的的不擇手段。錦瑟的將來,怕是在莫傾言抗旨的那一刻便注定了——死。所謂的藐視皇室,從來都是這樣,以皇為尊,以皇為天。他也知道,若讓這個女子離開,她是萬萬不可能答應的,一個遵守了十年諾言的女子,其實會怕死的?堅韌如她,此時心中已有了計較吧?
“爺爺,錦瑟不會走的。”
莫匡亦笑了,笑得開懷,笑的敬重,他目光慈愛的望向錦瑟,僅僅幾步之遙,為何他看的這番不真切了?錦瑟呀錦瑟,老夫無力保你,莫家愧對於你呀!他在心中憤怒的,可從小根深蒂固的尊皇思想不允許他說出有辱皇室尊嚴的話,他吐了口濁氣,慨歎道:
“你與我孫兒,情誼具有,道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此番卻遭此劫難,老夫有何顏麵拆散你二人?孩子,不打緊的,自己想做什麼,便去吧。”
“謝謝爺爺。”
錦瑟笑了,望向皇宮,傾言,錦瑟許你來生,可好?她穿過重重回廊,走向那早已裝飾完畢的新房。那裡,她親自將那株經她照應已開始茁壯生長的蘭花置放在屋子中,她最後的為它澆了水,然後看向書桌上方,那裡,有幅她的畫像,是莫傾言行軍十年中,親手畫的,上麵用大氣的行書勾勒著詩句“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錦瑟回了自己的房間,繼續繡著那副鴛鴦戲水手帕,直到夜晚,當那句催人淚下的話也繡好後,她穿上那屬於她的大紅嫁衣,執起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那是莫傾言走前,以血為誓時贈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