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楊沐第一次通過手機聽到周霖的聲音。

雖然喝得頭有一點點痛，但是她的意識還是在的，正納悶周霖為什麼會打電話給自己，“嗯，怎麼了?”

她放低了聲音，因為沒什麼力氣話說的很慢很小聲。

聲音通過手機聽筒傳到周霖的耳邊，卻有種不明的像是撒嬌的氣息。

當然，實際上她隻是單純地問周霖為什麼打電話給她。

“你喝酒了嗎？”

楊沐聽得不太真切，廁所的門已經把包廂的聲音隔斷了，但是她感覺自己的耳朵仍然嗡嗡嗡地叫喚。她摁著頭，打開免提模式，把手機放在了洗手台上。

周霖的問句也從手機中傳到空氣中。

小陳在一旁扶著楊沐，沒出聲。

“是啊喝了點吧。”

楊沐開水洗了把臉。

“你助理他們在嗎？”

周霖看了看腕表的時間，心想也差不多了。

“在啊，小陳就在這。”

楊沐感覺自己好困眼睛好像馬上要閉上了一樣。

周霖從飯桌起身，示意李特助自己要出門了。

“你們什麼時候回家?”

“我這就回去，等會出去，額，和他們說我公司有事找我。”

楊沐頓了頓，反應有些遲緩，她在努力地組織自己的語言。

“好困啊。”

小陳在一旁問楊沐要不要現在就叫司機開車或者打車。

在電話那頭的周霖聽到了楊沐助理的聲音。

“我剛剛好在你們附近的商場，我順便來接你們吧。”

周霖將西裝外套穿好，“你們現在在哪個房間?”

聽出周霖似乎很清楚楊沐今晚是出來和《關山》的主創門出來聚餐唱K，雖然小陳對周霖並不熟悉，隻知道楊沐大概是認識他的。

她還是說了他們的房間號。

掛機過後楊沐迷迷糊糊的，靠在小陳身上抱著她。

“小陳我好困啊。”

“沐沐姐，周先生說來接我們哇，你和他很相熟嗎，我們能坐他的車嘛？”

楊沐的腦子在想，她好像沒坐過周霖的車來著。

腦內的係統趕緊告訴她，「宿主請您和助理說您與周霖相熟，他又不是壞人，他是你的任務目標，快增加接觸機會。」

楊沐點點頭，轉頭和助理說：“可以的，他和我就住一棟樓。”

小陳放下心來，帶楊沐走回包廂，和大家說要先走一步了。

眾人也沒什麼異議。

楊沐和小陳坐在靠近門口的沙發上乾等著，小陳替楊沐戴好了口罩和帽子，捂得嚴實。

沒過多久周霖就來了。藍黑的燈光布滿整個屋子，沒有人留意到沙發的那個角落。

小陳壓根沒喝酒，因為她隻是充當背景板看著楊沐而已。所以她一直很清醒地扶在楊沐身邊。

感覺旁邊有人來了，楊沐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周霖。

他身上還穿著今日工作時的西裝，帶著副半框眼鏡。小陳不大認識周霖，不過也是知道他是之前廣告合作的甲方。

楊沐其實喝的其實不多但是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她皺著好看的眉頭，眯眼盯著周霖看，問了句，“你是周霖嗎？你怎麼在這?”

楊沐感覺自己的肚子和腦袋難受得緊，頭有些沉，反應開始遲緩了起來。剛剛打過電話說的話好像也記不太清了。

但是她還是勉強能看出眼前的人是周霖和小陳。周霖示意小陳一起拉起楊沐，出了門轉到電梯中，直達負二層。

李特助已經將車從停車位開了出來。車內乾淨又寬敞，旁邊正好有燈光打入，比包廂內的要亮多了。

楊沐好像清醒了一點，至少感覺沒那麼不舒服了。

李特助通過車內後視鏡望著周霖。

“周總，我們現在先去哪?”

周霖看向助理，“你好，該怎麼稱呼你呢，先送你回你家吧。”

楊沐拍了拍小陳的肩，“她叫小陳嘿嘿。”

“耳東陳我姓陳，沐沐姐習慣叫我小陳。”

助理扶正了楊沐的腰，這個時候都沒忘記讓楊沐保持形態。

“好的，陳小姐給一下地址，我們先送你回去。”

聽到周霖的話，李特助已經打開了導航準備輸入目的地。

小陳看了一眼楊沐，“那沐沐姐呢，最後送沐沐姐回家嗎？”

對麵畢竟是兩個異性，又是小陳並不熟悉的人，小陳不知道周霖和楊沐的關係是怎麼樣的。不太放心。

周霖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點點頭，“是的，放心，我和楊沐是朋友而且是鄰居。她也沒有喝得太醉。我會安全地把她送回家的。”

小陳又看向楊沐，楊沐摁摁太陽穴同她對視，“嗯，就這樣。先會你家。等會我再和周霖回家。”

見樣，小陳便把自己住的小區地址告訴了李特助。

夜晚的這個時候，車流量不算太大，一路上都是其他商店開著的花花綠綠的燈，在餘光之中迅速劃過。

楊沐一直很安靜，大概是太累了，白天的時候忙著和導演製片人聊新劇本，下午又讓突然改變的劇情給了當頭一棒。傍晚又和新劇的主創人員聚餐。

楊沐今天甚至連午覺都沒睡，熬夜對於她來說可能都沒那麼困，隻要不睡午覺，下午她的太陽穴就突突突得亂顫，痛得生理性的眼淚都能飆出來。

確認將小陳送回了她家門口，李特助又驅車前往楊沐的小區。

這時李特助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周霖突然在那個舊小區置辦了一套房產，有時候下班了也沒回以前一直住的獨棟房。

路程不算遠隻是現在天已經黑了，和楊沐回到小區後，周霖讓李特助自己直接開車回他家。

從地下車庫坐電梯回二十六樓，楊沐失去了小陳的借力，靠在電梯邊上，冰冷的觸感傳來，後側的空調也在往她背後吹。

楊沐感覺自己好像有點被涼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