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有紀仿佛隻是隨意一問,“悠仁是出來買零食的嗎?”
“啊你說這個,”虎杖悠仁拎起手裡的購物袋,活力滿滿,“是我在朋友家吃飯啦,結果因為要多加我一個人,阿姨的下酒菜有點不夠了,我就出來買了點啦。”
“這樣啊。”有紀了然。
她知道眼下是什麼時間了。
“你和那個朋友的關係肯定很好吧?”
“其實隻是今天才認識啦,但是正好就碰到他媽媽,被邀請去家裡做客了。”虎杖悠仁搖頭,“雖然我是因為一些原因才接近他……但他是個很好的人,我相信這點。”
“能去相信人是件好事,悠仁。”有紀抱著夏油傑貓站定,轉過身看向他。
“因為,成長是一件掃興的事情。”她歎息道,“對朋友的定義不再憑誌趣,很多人的出現與消失都開始變得無關緊要。在心上留下的痕跡太多,後來就不夠用了。”
“七歲時,我會因為暑假來我家住了一個月的表妹回去了而感到孤獨,哭得稀裡嘩啦。”
“而現在的我,就算得知了幼時很親近的叔叔去世,卻因為工作繁忙,連他的葬禮都沒來得及參加。”
“如果你想做什麼,那就趁現在快去做。”
有紀呼出口氣,往旁邊的路口走了兩步,向他揮揮手作道彆。
“接下來我有點事情,要走這條路了,悠仁,要記住。”
她一字一句強調。
“時不我待。”
虎杖悠仁收斂起神情,認認真真聽完有紀的話。
“我知道了,有紀。”他向有紀揮手,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向她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我會的!”
有紀也被這笑感染了般,跟著又揮了揮手,才在他的注視下轉過身沿著路走遠。
【你想救吉野順平?】夏油傑開口——他同樣通過一句話就判斷出了當前的劇情時間節點。
【做不到的,關鍵不在那個毛頭小子。】
“救不救得到總要試試吧……我們提前偷偷在吉野家蹲點怎麼樣。”有紀邊走邊小聲和夏油傑咬耳朵。
【餿主意,你覺得去放手指的羂索會感知不到你的存在?】夏油傑嗤鼻,【剛才裝得挺像,彆忘記你才是那個剛會用術式不過幾個小時的猴子。】
“……那又沒關係嘛,我覺得我用的很熟練…啊,那裡有一隻咒靈!”有紀注意力被吸引過去,興奮向那個方向邊靠近邊伸出手,“這隻白工也是屬於我的啦,哈哈!”
“很不錯的咒力,這位…[咒術師]小姐。”原本無人的後方,響起了聲音——平淡的,毫無起伏,完全不是在誇獎。
但足以令貓和人都悚然回頭,像見到鬼一樣看著眼前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對方連眼罩也摘下來了,睜著現實中看更加漂亮的霧藍眼瞳緊盯她,不急不緩,並起兩指對準。
無論貓還是人都一眼看出,那是[茈]的起手式,冷汗瞬間就流下來了。
“看在你對我的學生那番話還算合格的份上,判你死緩。”
“來想出一個合理的借口,告訴我這份本該屬於某個人的咒力為何在你身上吧……”
“有、紀。”
有紀抱著夏油傑貓,情不自禁往後退一步。
原來她的術式和夏油傑一樣,是因為帶著夏油傑穿過門的她,類似於直接征用了夏油傑的能力,而不是她自己本身覺醒的術式……
可這該怎麼和五條悟解釋呢,直接說你的摯友其實現在是隻貓,就在我的懷裡行不行!
有紀能感受到夏油傑抗拒自己的身份被五條悟發現,但事出緊急,大家都不想挨一發茈然後連具屍體也沒有的掛在這裡啊!
有紀把黑色大貓貓往五條悟眼前一舉——後者直接閉起眼睛裝死。
“那是因為……”我懷裡這隻貓就是夏油傑,他沒有死!
——有紀是想這麼說的。
但她沒有辦法發出聲音,就像被不存在的手扼住了喉嚨。
有紀幾度張了張口,想要換個說法委婉透露真相,最終隻能無聲地抿起嘴。
原來,她沒辦法對原住民透露貓的身份……!
五條悟看著那隻一動不動的大貓半晌,重新將視線移到她臉上。
“想好借口了嗎。”他有些不耐煩了,心情也久違的很差勁。
“他…就是……那個……我…就是,你懂的,軀體與靈魂是可以分開的。”
有紀磕磕巴巴,用最隱晦的、不受限製的詞語試圖向五條悟解釋。
卻眼見聽完解釋的他沉默片刻,揚起笑容——那是怒火中燒後的氣極反笑,四周憑空揚起不正常的旋風,額前的銀白發絲被吹起,露出完整的蒼天之瞳,看得有紀一抖。
【跑!!!】
有紀抱緊貓下意識往旁邊打了個滾,一發筆直的光炮擦著她的耳朵邊過去,在後方留下延伸至看不到儘頭的坑跡。
“使用咒力加強體能了麼,果然看起來一模一樣。”
五條悟冷冷道,極怒下的六眼轉動,再度對準她,以及正包裹著她身體的咒力。
“竟敢使役他的靈魂……好大的膽子啊,詛咒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