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離接觸,有紀的每一根神經都在警戒著,試圖使身體逃離他。
是被剛才的戰鬥動靜吸引過來的嗎?不對,五條悟下了結界術,他應該聽不到動靜……或者是,剛才那場戰鬥所爆發出的殘穢?
和麵對五條悟時,所帶來力量上的純粹壓倒性完全不同,屬於精神上的極端危險。
有紀暗自深呼吸,讓自己保持情緒上的鎮定。不能被羂索發現任何端倪。
雖說要完成夏油傑的心願,勢必要和奪取了他屍體的羂索對上——但這一刻也來得太快、太猝不及防了。
她目前僅有十幾隻毫無一戰之力的低階咒靈,而被五條悟追殺時劇烈消耗的咒力還沒恢複,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求援。
但沒關係。
畢竟,她現在還有一張絕殺牌——對劇情與設定的熟稔。
“我同樣很好奇,”有紀再開口時,聲線冷淡疏離,帶著幾分合情合理的防備,“你是怎麼把他的術式搞到手的。”
——她上下打量了番他的軀體,刻意在額頭的縫線處停留片刻,笑了一下,了然評價道。
“原來是靠奪取他的屍體?這手法可真簡單粗暴。”
“噢?你的方法是?”羂索被刻薄了也不生氣,反而笑眯眯問她。
“沒看出來嗎,還是明知故問?”有紀的手指撫摸著懷裡的黑貓——對方逐漸冷靜下來,重新窩在她懷裡動也不動,“畢竟這孩子麵對自己的身體,反應可是意外的大呢。”
她撓了撓大貓的下巴,對方不情不願的配合仰起頭,眯眼擺出被安撫後很舒服的模樣。
“嚇了我一跳。”
“你是在說…靈魂?”羂索注視著貓的眼睛睜大,神情變得讚歎起來,甚至拍了拍手,“哇哦,了不起。”
“過獎,這點雕蟲小技可比不上你的大手筆……我不過是僥幸走了點好運,才獲得成功而已。”有紀口頭謙虛,眼睛卻意有所指對著額頭那道縫合線,“擁有這副外貌,五條悟和咒術屆的人竟然能一直沒發現你。看來,你躲藏得可比我高明太多了。”
羂索但笑不語,假裝沒聽懂她話裡有話的挖苦。
“早知道六眼的知覺如此敏銳,我應該選個人更多一些的地方使用術式,引他上鉤的。”有紀拍了拍衣擺上的灰,才想起什麼般恍然問他,“啊,抱歉抱歉,我擅自行動了呢。沒攪亂到你的計劃吧?”
“你從五條悟手裡活著逃出來了?”羂索詫異挑起眉毛,沒接她後半句話。
“喂,彆裝得好像很吃驚的樣子,你這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妖怪。”有紀嘖舌,“是活下來了,底牌也出儘了,你想殺我就趁現在——不然我可要走了。”
“事情真是比我想象中更有趣,你似乎還清楚我的身份……如果我不想讓你走呢?”
羂索收斂了表情向前一步,離有紀更近,居高臨下的威懾感也隨之愈加沉重。
有紀麵不改色,身高矮了一個頭的她隻能微微抬頭直視對方,但寸步不讓。
“那我就默認你想邀請我加入你的計劃了。”她平靜道,“畢竟你能猜到的事情,五條悟不可能猜不到——”
說到這裡,她近乎輕蔑勾了勾嘴角,“你還能保證你那計劃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嗎?”
“……”羂索冷著臉,發現自己在對她的試探上竟然完全落了下風。
明明是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的區區詛咒師……光從透露出來的部分來看,這個女人所掌握的情報遠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多。
甚至,是她不應該會知道的情報。
“你知道我在計劃什麼?”羂索慢慢問道,不再偽裝的他語氣極度危險,“還是你在詐我而已?”
“你是想問你那最終目的,還是你的短期目標?”有紀反而微笑起來,從容不迫撫摸著懷裡的黑貓,“彆試探我了,你想做什麼我都一清二楚。”
羂索的表情越難看,她就笑得越開心。
“既然你不相信,我就告訴你一個提示吧。”有紀說,“如果你聽完之後還想殺我,那就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