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七) 無為轉變(1 / 2)

裡櫻高中,吉野順平就讀的學校。

於他而言,那所學校裡沒有任何快樂的回憶,隻有會變本加厲霸淩他的不良,事不關己的同學卻伴隨指指點點的流言蜚語,以及漠視真相的垃圾老師。

是與社會隔絕後,一群渣滓耀武揚威的地方,一群生命沒有任何價值與意義的無機物罷了。

如果那天沒有遇到虎杖悠仁…如果那天沒有遇到虎杖悠仁的話,他現在是不是就不會,像這樣迷茫而困苦了?

“既然都是好朋友了,我來幫你複仇吧……順平。”那日慣例交談的最後,名為真人的咒靈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容一如既往的親切,“就像我說過的那樣……順平想做的一切,我都會肯定的。”

——就像現在這樣。

就像現在這樣,讓他行走在布滿了被隨心所欲捏出來的各式肉塊的長廊上。大多數較早被變形的,都已經一動不動;而勉強能蠕動的,連哀嚎的聲音也斷斷續續,仿佛被電波乾擾的收音機,充斥著機械般的雜訊。

其中還有幾個,試圖用勉強能稱之為手的東西攀住他的褲腿——吉野順平便將視線往下挪,看著這些仍勉強裹著校服的異形,麵目全非的模樣早已無法辨認對方的身份——連那隻手臂,也在頃刻間蔓延上紫黑的斑點,於是便又顫抖著,重新垂落在地麵上了。

“不要靠過來啊……是你們先對我不好的吧。”

吉野順平撫上仍在隱隱作痛的右側額頭。那裡有著過長的劉海遮掩,將被煙頭燙傷的疤痕很好地蓋住了,卻永遠無法抹去那無數個瞬間,刻入骨髓的痛楚與恥辱。

“無論是親自加害的、嘲諷譏笑的、袖手旁觀的……對我來說,都是惡人。”他口吻漠然,繼續往前走,半透明的巨型發光水母漂浮在身後,“就像你們曾對我做的那樣……我沒有按下任何一個按鈕,隻是在看著而已。”

是的……生命是無價值的,既不存在意義,也不存在目的,隻是[存在]本身而已。

他不會回頭。

這條走廊的終點,真人在肆無忌憚的大笑,將這所學校攪得混亂、混亂、再混亂一些!

“來吧,來吧!”他張開雙手,站在滿地仍活著的肉塊中,享受著肢體非人扭曲下的痛苦哀嚎,身心都充滿了愉快的情緒,“真動聽啊,再叫得慘一點!”

再遠一點,往天空看去,這處已然被故意降下了暗色的[帳],如巨碗倒扣在教學樓上,遮蔽了原本的日光。

由咒靈所使出,而非咒術師用出的結界術,如此突兀地佇立在住宅區中,想必很快就會吸引咒術那邊的注意。

但沒關係,同樣關注著吉野順平動向的虎杖悠仁,一定會主動請纓的。

聽說吉野順平所就讀的裡櫻高中出現[帳]後的第一時間,虎杖悠仁確實不顧七海建人的勸阻,立刻就趕過來了。

他現在所祈禱的隻有一點,這件事千萬要與順平無關…!

而在拐到最後一個路口,意外出現的背影使他停下了腳步。雖然隻有一麵之緣,但對方畢竟是他目前為數不多見過的咒術師,記憶還是相當深刻的。

“有紀前輩!你怎麼在這裡?”虎杖悠仁相當驚喜地向水川有紀大力揮了揮手,“你也是因為這個緊急的異常事件被征召過來的嗎?”

這樣算來,又多了一個能並肩作戰的同伴,好耶!有紀前輩的實力一定也很強吧!

聽見虎杖悠仁的聲音,有紀停下趕路的腳步,也對他的到來報以驚訝表情,“唔,這不是悠仁嗎?他們怎麼會讓新人過來?”

“是我強烈要求過來的…”虎杖悠仁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因為有個朋友可能在裡麵,就,多少還是蠻在意的。”

——說著,他左右打量了下有紀,恍然握拳敲在掌心,“我就說這次有紀前輩怎麼看起來不一樣了,那隻看起來凶巴巴不愛理人的黑色大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