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漏瑚下意識看向有紀懷裡的黑貓,聽真人說夏油傑的靈魂被塞進了這隻貓的體內。
但她從來沒說過自己同時間內僅能做一隻貓。這麼一想,他有些吃驚睜大獨眼,看著那隻懨懨不樂的黑貓欲言又止,“難道說……”
“就是你的[難道說]。”有紀鬆開夏油傑貓的爪子——後者立刻將它墊在身下,防止又被她仗著形勢需要而理直氣壯地亂捏一通,“養這些毛孩子可不容易啦。不管是這隻還是那隻,剛來的時候總是都相當鬨騰呢,幸好隨著時間過去就會慢慢變得乖巧起來了,有時還能幫上我的忙。”
“難道那些靈hun……失禮了,那些貓所擁有的生得術式,”羂索眼神變得格外熾熱,眼也不眨的盯著有紀懷裡的黑貓,“有紀都可以隨心所欲的使用嗎?”
“總得給我留點底牌啊,夏油。”有紀故作不滿歎口氣,“總之,除了家裡還有幾隻在留守以外,遇到五條悟後的眼下就剩我懷裡這隻了——沒想到最強也意外的多愁善感,讓我趁機闖了一條活路出來。”
“所以你現在看起來與普通人沒什麼差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漏瑚嘴角下撇,顯然還不能完全相信有紀的說辭,“和五條悟交過手?”
“當然不是,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有紀過度驚訝的表情好似在嘲笑他的見識淺薄,氣得漏瑚頭頂的丘狀山□□出幾絲火星。
“就像夏油一樣,我也有我的辦法讓自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看起來足夠無害、足夠平凡。”她抬眼刻意掃過羂索額頭上的縫合線,又捂著嘴無聊得打了個嗬欠,“你還要繼續追問下去嗎,漏瑚?我會合理懷疑你這樣情緒暴躁,是擔心有我加入後自己在團隊的地位下降喔。”
“說什麼蠢話!”漏瑚冷哼,“既然如此,下次行動你可要記得參加啊,讓我見識下你的本事是否真的有你吹噓得那麼高。”
“哈,既然漏瑚都這麼說了,我怎麼好推辭這份差事呢?”有紀點了點剛才打麻將得到的那疊厚厚的戰利品,在真人困惑且探究的目光中把它團了團塞進口袋,抱著懷裡的黑貓站起身,“那我可得回去一趟了,不能讓漏瑚失望才行。”
“需要我送你回去嗎,有紀?”羂索笑眯眯問道,但有紀從那張笑臉上看不出半分親切的意味。
“——不用了。”她直接回絕,邊往門口走邊從領口拉出那把古樸的銅鑰匙——它被絳紅色的繩仔細穿了起來,掛在脖子上,“自己的根據地要是被猜到位置,我也是會很苦惱的。”
她將鑰匙插進鎖孔裡,明明是完全不匹配的結構,那把鑰匙卻毫無滯礙地滑入最底端,仿佛刻意為這扇門造出來的那般適配。
緊接著,整把鑰匙化作燦金的沙粒,彙聚交織成新的門把手,被有紀握在手中。這正是她家後院那扇門上的把手,甚至連風吹日曬後星點的鏽跡都一模一樣。
“啊對,忘記問了。”有紀正要擰動它,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問羂索,“下次行動的時間和地點?”
“一周後,還是這裡見。”羂索饒有興味望著那扇被有紀變化成另一番模樣的門,發現這個女人帶給他的驚喜總是層出不窮,“這也是你的術式?還是咒物的能力?”
“無可奉告。”有紀毫不猶豫拒絕道,邊用力拉開門——一陣清風拂過房內眾人,伴隨蟬鳴鳥啼聲響不停,卻是寂靜無比的深夜,連輝月的光都顯得溫涼。
“那麼,一周後回見,各位。”她從容踏入其中,在真人恍然大悟的“等下剛才你拿的錢好像是我……”的話語中,毫不猶豫立刻反手帶上門。
夏油傑隨即從她的懷裡跳了下來,一刻也不願意再當隻任她擺布的寵物了。
直至此刻,終於安全了的有紀才放鬆裝模作樣端著的架子,大喘一口氣,表情如常的她雙腿早就發軟得厲害。
【了不起,你這番操作沒一個是在我預想之內的。如果演技也有等級的話,沒準你能拿個與悟相當的最強也說不定。】
夏油傑十分棒讀的誇道,完全分不清是貶義還是褒義。
“是你們有點太過依賴於力量了。”有紀搖搖頭,“遠超普通人的力量賦予了你們與眾不同的、甚至是明目張膽的階級規則——那就是憑誰拳頭大,誰被定的階級高,誰說的話就大聲。”
“就連羂索他們也不例外。實力過高帶來的極度自信總會帶給他們或多或少的盲目,”有紀指著自己的太陽穴,認真道,“你隻要能在對方的邏輯體係裡擁有平等對話的權利,就能簡單的取信他們。”
【連挑釁漏瑚也在你的計劃之內?】夏油傑反問。
“不完全在,但我知道他們還沒有完全相信我之前在下水道裡的話。總得給他們一個理由再次當麵質疑我,而彆來偷偷用武力試探——這樣我很容易就暴露啦。”
【除非你一直待在這裡,否則七天後隻吃過一堆低階咒靈,沒有其他術式的你照樣會露餡……】
夏油傑說到一半,看著有紀環顧了一圈離開兩天後雜草更加茂盛的後院,眼睛一亮又迅速灰暗下去的巨大變化,困惑止住話頭,【怎麼了?】
“我千辛萬苦吃了那麼多難吃的咒靈玉……”有紀整個人都散發著蔫噠噠的氣場,“但是我剛才發現我在咖啡館裡,用不了你的咒靈操術……”
她設想中的千萬白工大軍!
全沒了!
【…………】夏油傑這次是真的幸災樂禍地嗬笑了一聲,沒打算安慰她的異想天開。
“總之現在我又給自己爭取到了七天死緩,”有紀失望片刻就重新振作起來,抹了把臉,“對策我已經想好了。”
【哦?洗耳恭聽。】
黑色大貓的毛絨絨尾巴尖擺了擺,倒是有些好奇她的腦袋裡還能琢磨出什麼清奇彆致的點子。
“不急,等明天。”有紀又打了個嗬欠,抹掉眼角的淚花,“難怪我打麻將贏錢還困,原來這裡的時間是深夜了……先睡覺先睡覺。”
……
【所以,這就是你想的對策?】
房間裡,黑色大貓和黑色大貓麵對麵,一隻有著擬人化的單邊劉海,一隻嘴角劃了道不顯眼的疤痕。
【這種人渣能做到什麼!】夏油傑看見對方就咬牙切齒。
【哎,話不能這麼說。】相比之下,伏黑甚爾顯得懶洋洋的,有著宛如陽光下磨爪子扒拉毛球玩的慵懶,【我這樣的人渣不是也手下留情,才讓你不至於還沒來得及叛逃就被秒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