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車子停在停車位上,月意拔下車鑰匙看了眼上麵換著五彩光芒的牌名,確定是這家後,一絲不苟的扣上袖口紐扣。
修剪得當的西服包裹住女人完全的身體,她腳步輕移,高跟鞋一步步踩在地麵上,發出有節奏的敲擊聲。
站在預定好的包廂門前,細微的聲響從未徹底閉合的門縫中傳來。
她掌心貼合在金屬門板上,還沒進去,就預料到等會的場麵。
她心底發笑,掌心用力間,門緩緩推開。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喧囂而來,直挺挺的落入月意耳中,幾乎要炸裂她的耳朵。
下一秒,音樂聲停止,包廂內,一位位穿著得體,身姿挺拔的人站起身,臉上掛著招牌的微笑。
毫無靈魂可言。
“月總。”包廂內,此起彼伏的問候聲。
月意走進包廂,看了眼站在點歌屏幕旁邊的人,笑道:“今日部門聚會,大家玩得開心。”
說完,自顧自的走到單體沙發,膝蓋彎曲,坐了下去。
這種部門聚會對她來說就是走個過場,些許她不來,這些員工還能玩得開心點。
這次聚餐的部門是設計一部的,上個月業績最高。
大多是生麵孔,唯一一個有點印象的還是設計一部的部長,多多少少見過幾次。
包廂內的燈光更加絢麗,不斷變化顏色。
音樂聲突兀的響起,下一首歌開始播放。
伴奏聲很大。
不知是誰點的歌,也不敢上去唱。場麵一度陷入尷尬。
月意抿住唇,這個時候,她大可以問一句,這首歌是誰點的,然後讓那人上去唱。
可她不願強人所難。
扶著沙發扶手坐了會,月意起身,對著一旁的設計一部部長低聲道:“我去趟洗手間,你們先玩。”
重新拉開包廂門,呼吸到新鮮空氣,身後高昂的音樂重新點燃。
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KTV聚會,比聚餐還要難熬。
撐著盥洗台的邊沿,月意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從接手公司到現在已經快十年了。
她悠悠的轉過身,背靠著盥洗台,有意拖延回到包廂的時間。
“叮咚。”手機響了聲,她低眸解鎖。
“姐姐到地方了嗎?”言念伊。
“到了。”月意。
“到了啊。”言念伊輕快出聲。
一隻腳不規矩的翹在沙發扶手上,昳麗的容顏不時被五彩燈光照上,映射出女人更加精致的五官。
微卷的長發隨意的披散身後,指尖夾著的煙燃燒了一半,煙灰飄落在實木地板上。
墊下凹陷了些許,有人坐了過來:“這麼開心,收到某人消息了?”
言念伊抬眸掃過去一眼,這人是和她從小玩到大的,叫邵藝涵,算是閨蜜,自然知道她對月意的心思。
她嗯了聲,沒有多說的打算。
邵藝涵聳肩,言念伊這人向來大方,可偏偏一遇到月意的事,就格外小心眼,生怕彆人對她心上人參生微末覬覦之心。
抖了抖煙灰,言念伊繼續打字,混雜著震耳欲聾的伴奏聲,她煩躁地看了眼點歌屏幕前的人。
那人隻覺得一道冷冽的目光滑過身子,實質般的將他凍傷,下意識的抬起頭,對上沙發上慵懶半靠著的人視線。
他呼吸陡然僵滯,迅速將音量調小許多。
言念伊垂下眼瞼,指尖在屏幕上飛快點動。
“姐姐什麼時候回去?”言念伊。
“可能還要等會。”月意。
言念伊發了個小表情過去,手機扣在玻璃桌上,數十瓶酒水整整齊齊的打開排放在一起。
其中小半已經空瓶。
言念伊隨手抽出一瓶倒入杯中,輕描淡寫的舉起放在唇邊。
身為萬眾矚目的人,她抬酒杯的動作一起,數個坐在一側的人停止了打鬨,跟著客套的舉起。
言念伊唇邊彎出弧度,一口飲儘。
辛辣順著喉嚨滾落,直達胃底,一杯過後,身側的邵藝涵提起酒瓶就要給她倒滿。
言念伊抬手製止:“不喝了。”
“怎麼了?坐飛機坐累了?”邵藝涵老實的放下酒杯打趣,“總不能去趟國外,酒量不行了?”
“一邊去。”言念伊笑罵了聲,“今天懶得喝了,下次吧。”
她晚上可是要去姐姐家的,一身酒氣可不行,影響姐姐對她的看法。
她半坐起身,剛準備說點什麼,耳朵捕捉到不遠處的交談聲。
“月氏企業……”四個字正正好好擊在言念伊耳膜上,她循著聲音望過去。
男人手背下垂,掌心握著話筒,說話時手肘擺動了下,半截話語透過麥克風傳出。
本城月氏企業記憶中隻有一家。
言念伊調轉了方向,支著沙發扶手。
邵藝涵嘖了聲,給自己倒了杯酒。
端起放在鼻尖嗅了嗅,剛打算品嘗,唇未貼近杯口,一隻白皙的手腕伸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反應,半根未燃燒殆儘的煙頭混著煙灰扔進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