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笑語讀完研究生,24歲。
24歲是什麼概念,青春美貌。這是一個女人的黃金年代。黃金是穩定的,哪怕金融危機裡美元怎麼貶值,黃金依然屹立。
沈溪卻說對於大多數的男人,這個年紀意味著不靠譜,磨磨唧唧,自戀,容易跳腳的階段。
男女不平等,笑語媽常說的話。年歲固然很公平,每個人都在漲。可是男女不同,男人在不斷的升值,女人卻在不斷地貶值。笑語有點反感這個消極的,歧視女性的想法,但是現實告訴我們男權社會本質上其實還沒有結束,大多數女人還是以相夫教子為己任。所以嫁出去就成了大多數女人的願望。
笑語在北京工作,北漂一隻。日子與她而言就是地鐵,格子間,老板,同事這麼簡單。笑語是浙江人。笑語媽是不怎麼同意女兒北上的,以女兒的成績上上海的大學沒什麼問題。“上海,就是一個冒險的城市,就你女兒這個能量啊,去了就成了人家的奮鬥路上的墊腳石了。”笑語這麼勸母親,“北京好啊,北京人熱情,講的都是正宗普通話,皇城腳下,什麼消息傳得都快,再說了,老在江南這一帶有什麼好的哇?要出去看看世麵!”笑語媽不樂意:“上海比北京還發達呢!再說了,城市這樣發展下去,還不都大同小異的!”
笑語花了老大的勁兒把母親說服,就差沒一哭二鬨三上吊了。苦心人天不負。母親點了頭,笑語連夜趕火車到了北京。從此在皇城生活了5年多。北京其實和大多城市差不多,一樣的高樓大廈,一樣的快節奏。笑語之所以來北京,完完全全是為了一個人。
笑語工作了一年,和沈溪一同租了房子住。對於買房子這種宏大的願望,笑語認為可能姓大於等於零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有天晚上,笑語回到房子裡頭,招呼也不打,一聲不吭的放好鞋,找衣服洗澡。沈溪正翹著二郎腿看電視,注意到笑語不像平常咋咋呼呼的,便問:“臭丫頭,你怎麼蔫了?”
笑語懶懶的說:“沒事,就是想談戀愛了。”
沈溪笑了,嘲笑。笑語在大學裡沒談成戀愛,自稱是什麼不近男色。今晚陳秀來蹭飯,聽到了笑語的想法就說:“那什麼,笑語,我單位有幾個單身漢,也想找女朋友,要不我推薦給你?”
笑語如搗蒜般點頭。
沈溪狐疑的問:“怎麼突然想到交男友?”
笑語說了句曖昧話:“因為我寂寞了,需要一個男人來安慰我的身體和心。”
女人隻能懂得,男人卻能安慰,張愛玲說的。
從此笑語加入了相親大軍中。相親這東西在當今社會裡更像一種鬨劇,是男男女女價值觀,婚戀觀的大碰撞。是讓女人感歎好男人絕種了,男人憤慨女人的太注重物質的場所。前一陣子,一場相親盛宴在公園裡舉行。男人們一個個的參差不齊站成兩排,女同誌一出場,掌聲齊唰唰的響起來,混雜著尖銳的口哨。這給笑語的感覺是今天來的都是這輩子沒見過女人的。不是起哄就是色咪咪的的掃視女人中有沒有姿色出眾的。
女同誌含蓄,那是在出場的時候,到後來就不同了,比犀利哥還犀利,身高學曆良心年齡工作,樣樣刨根問底,接招的男人沒幾個。其實真正能接招的,人家未必就稀罕這種趕集似的活動了。笑語聽見有位男同誌抱怨了一句:“TNND,現在有點樣子的女人都是跟錢跑!”
物質是什麼!物質當然重要!馬克思告訴我們,物質決定意識!老年人痛心疾首的斥責年輕人物質,但是是社會告訴我們必須物質。
這是陳秀給笑語簡紹的頭幾個。
第一個眼鏡男,一邊1000,一邊2000的度數。國字臉,方正。滿口儘是之乎者也,模樣活脫脫的就是孔乙己的再現。高中語文教師,平生講孔乙己最為投入,講他好像剖析自己一樣。笑語自愧不如。
第二個好的,長相有點陰氣。平生最喜歡抨擊社會現實,他的經典語錄:“中國的對麵有個國家叫台灣。”這已經不是地理問題,而是政治問題。笑語無法接受他的政治立場與自己對立,先撤了。
第三個是個威武大漢,往那一杵,小白臉們全得含恨而死。笑語和他交往的第一天感覺都不錯,挺羞澀的一男人,每天都打電話給她,噓寒問暖的。最讓笑語感動的是,雙休日時他會給笑語煲湯,暖暖的送到笑語家的樓下,要不就是香噴噴的菜肴。陳秀流著口水暗自悔恨那麼好的貨色怎麼沒自己消化?
但是笑語覺得無奈的是,他彪悍的背後一個脆弱的心——他怕小強等四害,怕黑,晚上要開燈睡,絕對不能聽到恐怖片的任何信息,蜜蜂蜻蜓都怕,嚷著要笑語殺了蜜蜂才從房間裡出來,膽子比笑語還要小。沈溪對此頗有意見,從中作梗,把兩人的事弄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