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公瑾躺在榻上。先前曹仁射中的金瘡迸裂,加上他本身就孱弱,可他日日領兵,二十多年走南闖北。我看著昏迷的他,很沉默。比他死了還難過。
知道這時候,我才想起來,我還是個大夫,我還可以做點實際的,比如煎藥。
我很想抽冥王一巴掌,讓我這個21世紀的大好女學生跑到這種地方來受罪,轉眼已近二十年,我在這裡生活、心理上備受煎熬……但有一想,不對,不能怪人家,是我自己要來的。
看得出來,公瑾一醒,很吃驚。但他沒再罵我,我不知道是他沒有力氣,還是彆的……他長歎一口氣,我抖抖地把藥端給他,聽他說著諸葛亮的狡詐。他還說:“孔明真乃吾知己也。”我不語,自古英雄惜英雄,可惜各事其主,終免不了一場殘殺,在血淚中給了後世無儘歎息……公瑾,你的知己,最後還不是把你氣死了嗎?
我讀過《三國演義》,也讀過《三國誌》,我認為唯有兩者相結合才是最真的,看來我是對的。公瑾確實恢闊,但被諸葛亮這樣的人一逼,舊傷未好新傷又來,不死也得死。他畢竟不是司馬懿,臉皮厚可賽城牆。
“琥珀,我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公瑾這樣和我說過幾回。
雖然我知道,他隻再活一年,但我日日為他撫琴:“不會。大都督大業尚未成呢。”
“孫策和你說過,他要讓你母儀天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