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身上的土,吳大郎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高出很多的蓬,心裡很開心,之所以把蓬搭這麼高,是因為他剛才犁地時居然看著幾株冒了頭的葡萄秧,便在它們身邊插了幾根樹枝日後好方便引它們到蓬上,待它們長成了,到時候不要再種這些便可。再試著搖了搖,果然很結實。便放心的轉身,接下來要把西北角也收拾出來,可以種些不太需要陽光的植物,到時候可以移載到盆裡作觀賞用。零零總總算了算要放的地方,要種的還不少呢。吳大郎在心裡暗下決心,一定要把這個家收拾得乾乾淨淨,每個地方都要整潔,還要讓屋裡充滿花草的生機。
淩誌來到後院,對著新搭起的蓬,有點不適應,曾經父親也一時興起讓母親搭了這樣一個蓬,可惜所種的東西根本不存在存活率這一說法,後來那個蓬就這麼孤零零的在那裡立著,最終一陣大風後就被母親收拾掉當柴火燒了。看著吳大郎臘黃的臉上布滿了密密的汗水,連鬢角的散發也被汗水濕成一縷一縷的順著脖頸進到領子裡。淩誌記得,他的臉色雖然不好看但身上的皮膚卻截然不同。
如此想著,淩誌走到了吳大郎身邊,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勾起吳大郎的一縷發絲,替他彆到耳後。看到他如此愣愣的表情,淩誌覺得好玩,被埋起來的記憶裡的他也是這樣,臉上滿是汗水,手上卻永遠都利落的把一件件衣服絞乾晾起,他總喜歡站在衣架前絮絮叨叨的說著一些瑣事,他不愛那些情情愛愛卻喜歡纏著自己講一些奇聞怪談的事,至於《山海經》和《搜神記》這類的更是爛熟於胸,他愛笑,他其實不愛乾活,可是生活所迫他不得不做。他總喜歡在乾好所有活後搬一把椅子坐在院裡的那棵大樹下,曬著太陽,然後睡著。也有那麼幾縷散發總是不聽話隨著風調皮的輕撫著他的臉讓他睡不安穩。
淩誌不由得笑出聲來,引得吳大郎疑惑不解,為什麼妻主會站在自己身邊,還替自己整理散發,甚至還高興的笑出來。
吳大郎低下頭,不是他不想看妻主,平時都難以接觸到妻主,更何況是這樣近距離的,可是,吳大郎心裡明白,她的好她的笑都不是針對自己的,因為她眼裡的溫柔不是對自己,吳大郎很清楚。可是即使是這樣,吳大郎鼓起勇氣,心裡暗下決定,還是抬起頭來看著妻主滿是溫柔的臉。
那是對自己的!不管怎麼樣,現在站在她麵前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