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吳大郎在天微亮時睜眼。
一隻手臂橫搭在自己前胸前,一轉頭,妻主的俊顏就在眼前。被窩是暖和的,甚至在這種時候來說應該是有點過熱了。外麵已經有零星的聲響了,吳大郎在心裡催促著自己應該起床了,就算外事有人打理,但至少妻主的事情還是要他來打理的,可仿佛有另一個聲音在跟他說,再一會兒,就一會兒功夫,這被窩多暖和啊。是啊,多暖和啊,吳大郎悄悄地往旁邊挪了挪,用手指虛畫著淩誌的臉,從額頭,眼睛,鼻子,人中,嘴唇,下頦……
昨晚,他們在一起,真正的在一起,連頭發也糾結在了一起,那麼美好,那麼真實,那麼的,讓人難以置信……
“這麼早就醒了?”淩誌其實早醒了,隻是感覺到旁邊的人動來動去,還越來越近的靠著自己,要不是顧慮著他的身體,她是不介意大早上的再來一次親密接觸。不過,淩誌撫著對方的身體,似乎瘦了點,改天叫父親好好的給他補補。
“淩君,早。”好半天,吳大郎終於說出了完整的一句話,縮回自己的手,習慣性的低下頭,卻在下瞬間又抬起頭,對上妻主淩誌似笑非笑的眼睛,轟的,他的腦袋又炸了,嗡嗡作響。
因為棉被底下,他和妻主淩誌,一.絲.不.掛。
嗬嗬,淩誌在心裡發笑,卻也不戳破他,隻掀了被子起身,隨手拿了件衣服披上,坐在桌前喝茶。果然不一會便聽到身後悉悉索索的聲響以及撲通的聲響。轉頭,卻發現他居然跪坐在地上,起不來了!淩誌很詫異的看著他,覺得不可思議,昨天還興致勃勃的去逛街,現今卻這個樣子。
吳大郎覺得丟臉死了,居然,會全身無力的爬不起來,想來上次還能提著水桶走乾活呢。可現下,扶著床沿也用不上力,隻好求救的看著妻主。
淩誌雖然奇怪,但還是走過去把他扶起來,又讓他在床上躺好,說道:“躺著吧,是抽筋了還是崴了腳?”
吳大郎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又不能跟妻主講,隻得把臉埋進被裡不作聲響,過了一會兒聽外麵沒有動響才一點點的探出頭來,卻發現房內空無一人。吳大郎嗖的一下直起身,一陣眩暈之後,左右一看,果然沒人,吳大郎心裡不由得一陣失落。咬咬牙下了床,把昨天買的糖拿出來泡了杯水,喝下去就好了,吳大郎心裡安慰自己。
果然,一杯下去,他覺得精神好了很多,趕緊的把自己收拾清爽,下了樓。
樓下,夥計們已經早就在前台忙碌著,淩子悅還在吃早飯,看到吳大郎下樓,小聲的用誇張的口型說道:“這麼晚起來,你完蛋了!”
吳大郎趕緊走了幾步,沒見到公公,遂問道:“爹呢?”
淩子悅朝帳房呶了呶嘴:“早去了帳房,你出了什麼事了嗎?姐姐一早就去請醫師了!”
吳大郎臉上一紅,想了想也沒好意思說,更何況現在也沒事了,正想叫人去找妻主淩誌回來,被淩子悅一把抓住坐在他旁邊,叫他不要著急,反正也到了家裡請平安脈的時間,先把早飯吃了。
吳大郎一坐下,一直在鋪裡幫忙做飯的年叔便幫他擺了碗筷,早飯吃的是豆漿油條。隻可惜還沒吃幾口,吳大郎便往茅房跑,這次,一上午,光是茅房便是好幾趟,上吐下泄,把淩子悅嚇了一跳,連忙去叫了林清過來,林清問吳大郎好些問題,才確定這不是食物中毒,而且外麵一片平和,自然也不會是什麼瘟疫,林清不敢貿然下手,隻得叫鋪裡夥計快去催淩誌回來。
淩誌幾乎是用拎的,把一個發飾淩亂貌似瘋老婆子的女人拽進了後院,淩子悅在一旁笑出了聲,被女人一瞪後才捂著嘴躲到一邊,隻是不斷的聳著肩膀出賣了他。淩誌也無奈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賠禮道歉好話說儘的,醫師才肯上樓,
醫師一看到林清也在,立即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行了個禮,才斯斯文文的坐到床邊,床幔早就放了下來,鄭醫師把診箱打開,東西擺好後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勞少夫人把手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