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吳大郎看著妻主淩誌把首飾盒倒在桌上,又把櫥裡的衣服也翻出來,連帶著收在抽屜裡的書信、物件,一樣一樣的都攤在他的麵前,壓低著聲音說道:“你給我看清楚,這些才是我的東西!以後,彆什麼東西都往家裡拿。見眼不著!”
吳大郎咬著嘴唇,點了點頭,默默的把東西按著原來的位置收拾好,房裡安靜的連飾物相碰的聲音都覺得響亮,這壓抑的氣氛讓吳大郎覺得想逃離,他想爭辯因為他也覺得委屈,可是長年的封閉生活,隻是讓他想想,卻不敢付諸行動,比起自己的委屈,他更害怕的是妻主淩誌的生氣,剛才她摔門而去,這個空蕩蕩的房間裡又隻剩下他一個人,蠟燭的光暈不停的跳躍著,如同他此時的心情。
吳大郎發了一會兒呆,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又或者說該做什麼。應該是以前的那種被安排的生活過習慣了,所以現在他不知道要如何做,這個家的人從來都不對他說,你要做什麼,什麼時候做好,做不好會怎樣怎樣,可這裡沒有,平日裡做的事都是少之又少,有一次他連著打破好幾隻碗,公公知道了也就說一句歲歲平安算了事了。還有這後院的事,原來婆婆一直有上心,隻要自己缺什麼,不用他說,過幾天這些什麼木材鐵絲鉗子之類的就會送到家門前……
起身,來到廚房,點亮燈,把蓋在一個大盆上的厚布掀開,一股沁人心脾的香甜酒氣撲麵而來,吳大郎撇去最上麵一層,夾了一筷入口,既有糯米的香又有糯米發酵後的酒香。
來到灶前往鍋裡舀了兩瓢水兩勺酒釀,生火,從櫥櫃裡拿出早先磨好的糯米粉,加水,細細的搓成一個個大小勻稱的丸子,不一會水就冒了熱水,倒下丸子,等水開了丸子都浮了上來,調好味,吳大郎熟練的勾芡,把蛋清和蛋黃分開,蛋清打碎,一邊不停的攪動湯一邊把蛋清和芡倒下去,等水再開了後才把火滅了,把丸子盛到裝在托盤上的四個精致的小瓷碗裡。
深吸了一口氣,端著東西小心翼翼的朝主臥走去。
淩斐打開房門,聞著的酒釀丸子香氣,她覺得好似又餓了,雖然吃過飯也不一個時辰,連忙招呼著林清彆理帳本了趕緊來吃東西。林清早就被帳本裡的字弄得一個頭兩個大,此刻看到這酒釀丸子也覺得精神一頓,吃了一口,甜而不膩,那是比自己做得好多了。不過他在晚上從來就不多吃東西,因此大半碗羹都進了妻主淩斐的肚子。吃好東西,淩斐再不肯讓他再做事了,淩斐的理由是事情反正是做不完的,吃好東西就費神不利於養生。林清隻得由著她拉去前院散步,消食。
淩子悅下午收了姐姐淩誌的禮物,正所謂拿人手短,現在再加上吃的東西,真正是吃人嘴軟,因此他笑臉加軟語的說了一聲謝謝,把吳大郎喜得差點翻了盤子,隻傻傻的說了不用謝。
以至於到了妻主淩誌書房前時還是一臉的紅暈高興沒法褪去。好在還沒有點理智在,記得敲門,記得要得到允許才能進入。
到了晚上天氣還是冷的。
淩誌的氣早就跟著落日不知道去了哪裡了。此刻看到吳大郎拿著一碗半溫的酒釀丸子,醞釀了半天的話也就順口而出了。
吳大郎隻低頭聽著,心裡酸酸的,可又跟入口的酒釀丸子羹一樣,甜到了心裡,也醉在了裡麵。
淩誌抱著這柔軟的身軀,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油煙氣,她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