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立秋到秋分,天氣絲毫沒有轉涼的跡象,依舊熱得跟個火爐似的,吳大郎在今年,第一次嘗到了滯夏的滋味,以前他總是覺得弟弟在小題大作,不過天氣熱一點罷了,哪裡會讓人吃不下飯呢,現如今他是嘗到這個滋味了,真是不好受啊,除去年叔送來的清湯,其它的不管什麼東西都無法入肚,就連孕夫最喜歡吃的酸梅酸棗凡是酸的東西,他都不能吃,一吃就反胃。
淩誌這幾個月一直往返於學堂和家裡,林清把以前懷孕時想吃但沒得吃的東西羅列了一大堆,不時的讓妻主淩斐趁出去時購買,連淩誌也托學堂裡的好友去遠一些地方買一些這裡沒有特產,淩子悅則是跟著莊賢一邊遊玩一邊不忘給他的侄兒買好吃的,當然多半都是進他的肚裡,莊賢取笑他把以後要吃的東西一次性吃掉了,淩子悅不高興他這樣說,但他確實是被吳大郎的孕症給嚇到了,原先他是很想嫁給莊賢,現在他猶豫不決了,害得莊賢不斷的向他傳輸並不是人人都這樣的觀念,但似乎收效甚微,莊賢很鬱悶。
進入十月,從重陽到霜降,天氣依舊是高溫不斷,少有的幾天涼爽天氣成了奢侈。吳大郎已經懷孕五個月了,但因為長期隻能喝湯汁,使得他的肚子並不明顯,在少有的幾天陰天裡,他勉強能吃下一些東西,但是天氣轉熱就不行了,淩誌曾建議去高價購買一些冰塊,淩斐更是親自趕到紫陀山上去取,再快速的運到家裡,把冰塊放到盆裡,原指望著能給房裡降點溫,卻沒想到反到讓吳大郎著了涼,這下子,孕吐加上風寒,差點保不住孩子和吳大郎。
鄭醫師把好脈,淩誌輕手輕腳的把吳大郎的手放進被窩裡,看他依舊沉睡,便跟著鄭醫師出來。
鄭醫師對著空白的紙張,不斷的斟酌著用藥,一臉的沉重。他的沉重染得淩誌也跟著心情沉重,雖然之前鄭醫師有說過房事要慎重,但她還是忍不住的碰了他,原本以為以他的體質不該懷孕才是,再說了,她做了相應的避孕措施,卻沒想到還是出了萬一,如今看著吳大郎受這樣的罪,她的心裡也跟著不好受。看著鄭醫師幾番起筆又落下。
“要不,鄭醫師,你看,能不能,”淩誌前思後想,還是覺得隻能出此下策,“要不,這個孩子,就,就不要了吧。”
“什麼?”
“什麼!”
“什麼!!”
其他人一聽,驚得叫出聲來。
“不行,這怎麼可以,再怎麼說,這也是淩家的長孫!”淩斐第一個反對。
“是啊,而且五個月了,哪是說掉就可以掉的。”林清也反對。
“要是做掉,那,那少夫人怕是也,凶多吉少了吧。”年叔一臉震驚的看著淩誌,他有點不敢相信,小小姐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說出這番話,淩誌心裡也不好受,但是看著吳大郎這樣,她真是覺得:“我也知道,可是,你們看他現在的身體,再這樣下去,我怕孩子沒生出來,他到……”淩誌也舍不得,畢竟這是她第一個孩子,甚至連他的麵孔也還沒看過,更惶論是男是女,“反正我們還年輕,以後,要幾個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