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是有了孩子,但是每日卯時他必定是醒了過來,轉首看向窗外還是漆黑一片,好似下雨了,外麵的樹葉敕敕的聲音清晰的傳來,偶爾夾雜著幾聲鳥的低語,一切安靜得很。
在這一片的安靜中,他轉首,看著近在眼前的臉,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妻主如墨的發絲,她的呼吸拂在指上極似羽毛般柔軟,自己的發絲和妻主糾纏在一起,這讓他莫名的覺得開心,分不清了,分不清哪根是誰的,但其實隻要仔細一看,還是分得清,他的發絲不管怎樣護理,永遠都是黃的,隻不過不是枯黃罷了。
再抬眼時,正好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眼,原來,原來妻主早已醒了。
吳大郎往裡讓了讓,作勢要起來,不想卻被淩誌按住,他隻得順著妻主淩誌力道躺回到被窩裡。隻是以往,妻主醒了總是要起床梳洗了,今天,吳大郎又看了看窗戶,似乎離妻主起床的時辰也不遠了。
“再睡會,你昨晚一直在翻身。”淩誌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果然,昨晚年叔說得沒錯,她也知道他已經儘量的小心了,但依舊還是讓她無法安然入睡,直到早上才有了那麼一點睡意,結果,他一動,她又無法再睡了。
既然醒著,她決定做一些事情,輕輕撫著他已經異常巨大的肚子,順著手給他做安摩,一圈一圈再一圈,緩慢的,輕柔的,感受著孩子在自己手掌的跳動,一下一下,強勁的有力的,那是一個未知的生命,由她創造,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則孕育了他,她不知道那是男的還是女的,不知道他長得怎麼樣更不知道他以後會變成怎麼樣……一切的一切都無法預知,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卻用他無比的毅力和決心,忍受了所有的痛苦。
吳大郎感受著妻主淩誌的手在自己的肚子上遊走,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隻有嘴角是微微的翹著的,那應該是開心吧,他大膽的猜測著,她沒有生氣,因為他夜裡的睡不著導致她的失眠。
隻是那隻手仿似有魔力一般,好像不僅僅是孩子不再早醒了,不再一大早就在裡麵大展身手,這麼安靜的躺著,是不是孩子也感應到了,那是來自母親的撫摸,不再是單純的隻有父親的手,是的,孩子一定是感受到了,所以,他前所未有的安靜著,享受來自母親的愛。
……
第七天,自那天開始,淩誌就開始待在家裡,每天所做不外乎就是跟吳大郎在一起,給他念詩評畫講書,陪他一起在院裡到外麵走走路,做一些簡易的動作以幫助以後的生產,纏著年叔學一些簡單的菜式……總之一切都是圍繞著吳大郎。
剛開始年叔還笑淩誌來著,說她是一時腦熱,肯定過不了三天就不知道跑哪裡然後十天半月的不見蹤影,而妻主淩誌卻隻是笑笑並不回應,隻是搖著手裡芹菜葉子沾了點水,畫在地上教吳大郎該如何寫,吳大郎聽了這話也沒放在心上,有一日是一日,望著妻主淩誌如玉一般的臉,他知道他是配不上的,先前的冷落偶爾的熱忱到現在能夠連著陪自己這麼多日,他已經很滿足了,繼父說過,太過貪心,不知足,隻會讓他什麼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