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吳大郎沒有跟著公公林清去鎮上的鋪裡,一個人留在家裡安靜的做著針線活,雖然每月都會有裁縫店的夥計來家裡定製衣服,但是,吳大郎心裡還是想著能夠給妻主親手做一件衣服,然後給孩子縫製新衣新鞋。
吳大郎想著前些日子在店裡時,公公林清為了怕寶寶冷清,特地叫了幾個夥計讓她們把家眷帶來,而吳大郎也有了跟人交流的機會,雖然他並不多話,但從幾位夫郎的聊話中,他也了解了一些市麵上流行的東西,比如首飾、化妝、麵料等,將花樣在腦海裡反複斟酌,然後又在地上以棍代筆畫了幾次漸成模樣了,才去妻主淩誌的書桌取來筆墨,攤開樣紙,一筆一劃細心的描繪起來。畫稿紙是極費時間和精力的,還要細細的上色,但是上色,吳大郎是不打算弄了,妻主淩誌的那些顏色太貴重了,他可不敢用在這個上麵,到時候在繡時再斟酌著用色便可,心裡打定主意,畫好了妻主的接著是寶寶的,相對而言,寶寶的畫樣就簡單了很多,畫的多了辟邪的蝙蝠和勇猛的老虎。
暖暖的春風吹來,午後的時光,讓吳大郎昏昏欲睡,正欲小睡一會兒,卻聽得外麵有人在敲門,仔細一聽似乎還有叫聲。往常這個時候都很少有人來串門,吳大郎疑惑的去應門。
果然門外站著的人,吳大郎一瞬間從腦海裡調出此人的信息,原來是住在離他家不遠的一戶人家,平時是極少來串門,今天卻不知是怎麼回事。雖說淩家是外來的,但按著村裡排的輩份吳大郎還得叫他一聲叔。那人應得極為爽快,熟門熟路的進了屋。吳大郎隻得尾其後,端茶倒水的禮節便細述了。
待坐定後,來人拿起吳大郎的畫樣子看著,不住的驚歎道:“想不到你畫得如此精細,如今這村裡能畫得這麼好的也沒幾個了。”
吳大郎被誇得不好意思,紅著臉有些不知如何應對,來人便又誇道:“大郎若得空閒,給我也畫幾個吧,不要彆的,就按著這個樣子再給我描一幅好了。如何?”
村裡人對於這些畫樣子向來都是你傳我我傳你,吳大郎也知道一些,再加上他又是長輩,吳大郎更不好意思推辭了,當即就應了下來。雖不好明言他的來意,但未等吳大郎開口,他便又說道:“這屋裡怎麼又隻剩下你一人了,他們都出去了?”
吳大郎隻好把家裡人的行蹤大致說了一下,來人點點頭,說道:“哦,難怪呢。我呢,平時也不愛走動,上次來時,看到孩子可愛,便想著多來走走,也沾沾你的福氣,給家裡生個娃娃。嗬嗬,你可彆介意啊?!”
吳大郎連忙搖搖頭,家裡有人來,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裡還會介意,若是有個人能陪著他說說話更是最好不過了,可惜妻主不太喜歡他去村裡。於是,來人便拉著吳大郎東扯西聊的,好在那人也能聊,隻不過多半他說幾句吳大郎才答上一句半句,但來人卻一點也沒不耐,反倒更是有了興致,其實吳大郎還沒有意識到,雖然是來人說的多,但那話裡藏著話更是在套他的話,從淩誌的喜好到淩家的喜好,無一不被他摸個清楚。
“聽說,淩秀才就要赴京趕考了,不日就要走了,你們小夫妻可要分開很久了。”
赴京趕考?!不日就要走?!
趕考這事,吳大郎是知道的,那是淩家的大事,自去年淩誌通過鄉試成了秀才後,吳大郎知道,赴京趕考是遲早的,隻是……這段時間過得太過於幸福,讓他忘了妻主還要進京一事,如今被人提起,心裡免不了一陣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