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了
流水無心
漣漪自東去
流水潺潺
為誰癡綿
悲歌不絕
憂傷難免
夢已殘
心未曾遠
我要你有一個充滿希冀的明天······”聲音委婉,蕩氣回天,對月當歌,人魚淒豔。
浩渺的歌聲打破了夜的沉寂,打碎了時光的隔離,穿越蒼穹的聲音,熟睡的人啊,你聽到了嗎?
漫漫長夜,失意的人總是無心睡眠,可要是沒心沒肺的哪?看王月城雪,打著呼嚕,口水差不多流了半斤。睡得跟個豬似的,把他抬著扔到妓院去,估計他都不會知道。(眾:□□······嘻嘻,床兒晃啊晃,美人兒叫啊叫)
雖然睡得很實,不過依然眉峰緊皺,手指還在微顫······那是一望無際的平原,綠色的一畝畝方田,不遠處是大片的火紅,在晨風中,浪花似的浮動。沒有草香,沒有花香,味道很特彆,是腥甜。再看腳下,淩空於湖水上端,水質清澈的可以直接看見底······在最深處,側躺著一個人,□□著全身,頭發很長,溫柔的遮蓋著身體。身上的鎖鏈像是青蛇一樣,死命的糾纏著······努力地控製身體,一點一點向下移動,企圖與被鎖著的身體拉近距離。被囚禁的人背對著自己,用手輕輕掰過他的臉,蒼白的臉無一絲血色,雙眸緊閉,沒有呼吸。心臟處有一道傷口,隻是不再流血,但看起來非常的猙獰,傷口處,白花花的肉向外翻翹著,很惡心,想吐。這時屍體慢慢抬起低垂的頭,連眼睛也緩慢的睜開,像電影裡的慢鏡頭,銀灰色的眼眸擁有著皓月的光輝。隨著他的起身,感覺自己的身體慢慢的虛軟,想要逃掉,力量卻好像被抽乾了一樣,無法言語,無法行動······
“啊······不、不、不要······滾那······”阿雪猛的坐起身,驚得一頭冷汗,大口喘著粗氣,被自己的夢嚇醒,次數已經記不清了,多多少少也習慣了。可是彆人就未見得習慣,大半夜的,大呼小叫的,黑毛就被他的行為嚇到了,以至於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黑毛起身,來到石台子前拿起盛滿水的罐子,遞到阿雪的跟前,阿雪倒是不客氣,“咕咚”了半天,喝個底朝天,這種情況下,需要多喝點水來壓壓驚······
“你怎麼了???”小鬼關切的問道。
“恩,你不用這樣擔心,我經常這樣的······嚇到了吧!”
“那倒沒有,我以後該怎麼稱呼你哪???”
“恩”想了想愛萊爾的話,“你就叫我雪吧!”說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受到了嚴重的驚嚇,此刻已是睡意全無。來到洞口外,天已蒙蒙亮,空氣清冽。
“我帶你去看日出吧!雪!”
“好啊,不過爬到山頂用的時間長不長???”他可不想人還沒到山頂,太陽先竄出來啦!
“用不了多久的,這個洞處於整座峰的四分之三處,還有四分之一的路程就可以到頂了,再說這又不是什麼最高峰······而且我知道一條小路,很好走······”一聽到小路,阿雪的頭皮直發麻,前一天爬山時的遭遇赫然出現在眼前,雜草、帶刺的藤條、亂七八糟的矮灌木,得了吧,小路可走不得啊!
“額······那個,黑毛啊,有沒有好走一點的大路啊,小路我是堅決不會走的!”黑毛黑線,話說丁點兒個窟窿,黑毛都能鑽過去,在他的眼裡,根本就沒有不好走的地兒,那阿雪和他比簡直就是巨人一個,屁大的窟窿,巨人可過不去。他說走小路,阿雪全身打了N個哆嗦。
在向導黑毛的帶領下,阿雪順利的踏上了峰頂,全過程不到三十分鐘。這時的東方已露出淡淡的魚肚白,阿雪感慨萬千,要是沒啥要緊事,還是少走捷徑,得到了一樣,就得付出另一樣,這是一條永恒的法則啊!大路雖然繞點遠兒,可是沒煩人的障礙物,好走。
此刻的天空,被分割成了兩份,東方泛白,西方還是昏暗的鐵青色,山峰不是很高,但是足以將整個撒羅卡德儘攬眼底。目不轉睛的盯著海天相接之處,如此廣袤、浩大,心胸豁然開朗。擾人的思緒,早已隨著海風飄向四麵八方,無影無蹤。隻見朝旭緩緩地爬上海平麵,隻是露了一點頭,便染紅了半邊天,萬丈光絲如射線飛散著,墨藍色的苦海被染成了橘紅。僅僅是瞬間,紅色的火球如釋重負般竄上了天幕,像一個紅著臉蛋兒的鄰家少年。
漸漸地,漫天火紅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耀眼的檸檬黃。帝國的勝景在萬丈輝宇中,更加壯麗。連綿起伏的山巒,在薄霧的滋潤下更加蒼翠,而這一切不過是蒼茫大宇宙中之一粟。微不足道,卻個個鮮活,好像是很久以前,久得連記憶都不在清晰,好像也曾站在這裡,而且也是和現在這樣有人陪伴。
阿雪,自從來到這裡,自從夢境日漸變得真實後,就再也不想用常人眼光打量自己,也不想用常規思路,來思維自己如同傳奇般的經曆了。
放眼望去,阿雪發現了夢中的腥紅。紅的燦爛,紅的刺眼,在陽光下,更加妖異。隻是看了後,心裡一陣發酸。
“那是皇家玫瑰園,傳說是王送戀人的禮物······”見阿雪一直盯著一處,黑毛趕忙解說。
“哦······”不知怎的,自己的聲音好像卡在了喉嚨處,心中莫名其妙的怒火翻騰,理智全然到了崩潰的邊緣,他想殺人。
豔麗的玫瑰園,同它身後雪白色的大型城堡建築群相互呼應,護城河的水道蜿蜒無儘頭,如此純淨、亮麗的色彩搭配,仿佛是孩提時幻想中的童話世界。
明明都是嶄新的,卻覺得一切又是那麼古老,滄桑,像是一幅跨越千年萬緒的油畫,交織的情感,紛亂的思緒,感覺依舊,卻以忘言。似曾相識的情感脈路,好似是難過的根源······
就在這時,腳下的土地猛的一顫,兩腿發麻,就像是笨重的壓路機從身旁路過一樣。阿雪有些驚恐的看著黑毛,難不成是地震了???沒想到,土生土長的黑毛最起碼比自己驚慌十幾倍,全身的黑毛站立,本來長得就夠對不起大家的了,這麼一乍毛,視覺衝擊那絕對的大!阿雪,差點就抱頭尖叫,跑他個百十個兒來回兒,好把這一身的雞皮疙瘩抖落掉。
“不好了,好像是······亞皮斯人來啦······嗚嗚······哇哇···”跟晴天來個霹靂似的,“哇”的就嚎起來了!阿雪趕忙捂住耳朵,機警的巡視四周。果真在山腳下······有怪物!!!那造型就是網遊中,大魔物的真實版。
“我草······這下完了!!!”向來講文明、懂禮貌的大好青年,在這種突發的危急關頭,也口無遮攔啦,小臉兒慘白慘白的。
在阿雪的視角看,怪獸足有七、八層樓那麼高,渾身黑紫,一步的跨度少說也有幾十米。一腳下去,石塊紛紛滾落,那腳印就是一個大坑。
“雪,我們快逃吧!你彆發愣啦,亞皮斯巨人的視力好的不行,他現在能數的清你有幾根睫毛。”
“啊???”嘴巴呈了“O”型。
“他的奔跑速度也很驚人,彆看他那麼笨重,速度跟他的力量成正比······”聲音漸小,等阿雪反應過來,黑毛已經沒影了。哎,阿雪這反射弧可真長。受到一定程度的驚嚇後,完全可以讓一個思維正常的人變成笨蛋。阿雪一陣歇斯底裡的吼叫,四下逃竄,慌不擇路,隻知道一味的向前跑。地麵的震動越來越大,好像身後隨時都會出現一道裂縫,或是天坑什麼的。
跑啊跑,跑啊跑······跑不動了,對於一個一天一夜未進半粒米的人來說,這已經是極限了。回頭打探了一下情況,這一看,阿雪差點噴血。那怪獸就在幾公裡外,他應該還處在山腰處,剛露個腦袋,那三隻大眼兒啊,比太陽還明亮。竟然還是個禿頭,是禿的可以當燈泡照明的那種。
不用考慮······繼續逃······跑······在阿雪回頭的瞬間,他感覺到了巨人陰冷的視線,和就要吃上美餐的喜悅笑容。
跑······生死關頭,絕對不能停下。要是被逮到了,非被當胡蘿卜給活生生的吃嘍。事實證明,隻要條件具備,任何人都可以創造奇跡,像王月城雪這種在體育場上老是被K,被男人視為女人的人,竟連跑了六、七裡,真是潛能無限啊。
搖搖晃晃,愈跑愈慢,最後乾脆跑著沒有走著快。汗大把大把的流,這座不高的小山與其他的都是相連的,而且還算平坦。雖然長滿了灌木,但都非常的低矮,連個藏身的地兒都沒有。現在終於明白,長得小也是一種福氣。身後的怪物已經露出了整個身體,阿雪回頭掃了一眼,不得不懷疑目測的誤差實在是大,這家夥跟埃菲爾鐵塔似的。阿雪僅存的理智已經崩塌、瓦解。現在恐怕是如來佛祖、耶和華叔叔都救不了自己了。阿雪抱著頭痛苦的哀嚎,再次以火箭升空般的速度(這是他自己認為地),向前一陣狂衝,可能戰場上的小前鋒們都是這麼練出來的。
亞皮斯巨人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是一幅玩味的笑容,很輕鬆,就像在看樹懶和美洲豹比賽,看誰跑的快一樣。
恩???!!等等,路哪?前麵沒路了。等意識到應該停下時,刹車已經失靈了。患有恐高症的阿雪成為了自由落體從斷崖處,飛了下去。阿雪的慘叫聲和殺豬有一拚,畢竟,年紀輕輕的,誰都不願意掛。這絕對不是斷崖這麼簡單,下部是直接與大裂穀接壤的,一眼望去,黑幽幽的,陰森之極。
阿雪飛快的降落著,風呼呼地從耳邊帶過,透過飄渺的雲層,根本見不到底,阿雪著陸後可能就得在地平麵以下了。雙手在空中瘋狂的亂抓著,本能的希望抓住根救命稻草,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切都顯得那麼無濟於事。就要變成一堆肉泥了,大腦因過度驚恐而無法思考,一片空白。
閉上眼睛,等待著讓人絕望的一切。可就在這時,阿雪感覺身體好像砸在了一個柔軟的物體上,風早已將眼刺得睜不開,憑感覺,自己翻了個滾兒,掉了下去,又被勾住往上提了一段距離。還能升降,可夠刺激的了。
大有上升的趨勢,路線是斜向上。心中豁然開朗,命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