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步行街沒有多少人,再加上下了雨,空氣潮濕陰冷,除了上班族,更沒有多少人願意出門。
一整晚的綿雨到早上七點才停下,被雨水浸濕的石板路在剛出雲層的陽光下泛著光。
江柏葉靠在巷子口,用銼刀磨著指甲。
“江哥,出來了!”他的耳機裡傳來短暫急促又有些興奮的男聲。
“羅子繞後,光頭從黃山巷側麵進去。”
“收到。”
“收到!”
江柏葉把銼刀收進胸前的小口袋中,壓了壓頭上的鴨舌帽,提步出去,目標明確的朝著不遠處一個身穿白T灰襯衣的青年男子走去。
還沒靠近,那人就發現了他,對方愣住一秒之後抓起挎包轉身快速離去。
“羅子,光頭!”
男子小跑起來,剛到丁字路口,就被兩邊迎來的人猛的撲到在地上。周圍零星幾個路人一邊走動一邊朝事發地望過來,腦補著一場驚心動魄的抓捕。
兩人將男子摁在牆上,並嗬斥開圍觀的人。
“喂喂喂!乾嘛呢,放開,放開!”晚了兩步的江柏葉拍開羅東林和‘光頭’張陽的手,然後在二人的詫異中看向襯衣男,“沒事吧,沒弄疼你吧?”
他輕輕的拍了拍男子襯衣上的褶皺,又小心的給他整理好衣服領子。
男子倒也沒有多生氣,隻是麵無表情的說:“我說過了,我乾不了這活。”他抓起地上的包正欲離開,卻反手被江柏葉用手銬銬上。
江柏葉壓低聲音說:“這活,你乾不了也就沒人乾得了了。”他朝兩個同事努努嘴,“去,給我們組的編外同事搞杯奶茶,抹茶味,不要配料。”
自家隊長這一係列的反轉讓兩人愣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惹得江柏葉不快:“你倆腳生根了?去呀倒是!”
“哦哦,去去,這就去,抹茶不要配料。羅子,走。”雖然羅東林和張陽是一期的,但在世故方麵,羅東林相對要軸一些,張陽更為機靈。
離開之後,羅東林還是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
“不是說要抓個人嗎?”
“是抓了個人啊。”張陽倒是沒那麼多疑惑,對他來說,隻需要做好事情,不需要問原因。
“那現在又是怎麼回事,真是搞不懂。”
“我說你這個人就是,你管那麼多呢,現在咱都是新人,照指令做就完事兒了,想那麼多乾啥。”
羅東林搖了搖頭,怪不得隊裡的人都更喜歡張陽一些,在人情世故方麵,的確是不如他機靈。
“江隊長,這是什麼意思?”薑顧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和那把限量版銀手鐲。
本來以為江柏葉會開個玩笑糊弄過去,卻見他沉下臉來,難得的正經起來。
“薑顧,”他頓了頓,好像需要用儘全身力氣才能將肚子裡的話吐出來,“三個女孩,三條命,如果不快點找到那個王八蛋,很有可能這些女孩就是個開始。”
薑顧直接從江柏葉外套的裡襯兜裡取出鑰匙,自顧自地將手銬打開,然後把手銬和鑰匙都還給他,把挎包挎在肩上。
“我很難過,但我也無能為力。”
薑顧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猶豫。
他也曾認為自己是挖掘真相的照相機,也曾為自己擁有這樣特殊的能力而感到自豪,甚至一度以為警察沒了自己就不行了。
可笑,真的太可笑了。
江柏葉追上去,氣憤和憐惜讓他聲音微微顫抖,但還是儘可能壓低聲音:“三個女孩被發現的時候都泡在水裡,全身多處的肉被亂刀割開。包括嘴巴、胸前、下麵。”他咬緊後牙槽,隨後抓住薑顧的手腕,“薑顧,我不是一時興起才來的。”
他從兜裡取出一封信,遞給薑顧。
“來之前我去找了黃遠軍,這是他給你的。”
這個時候,薑顧平淡的臉上才有了一絲觸動。他看著江川手上的信封,猶豫著,伸出的手又收回去。江川見勢直接抓起薑顧的手,將信塞進他手裡。
這封信也許並不能讓薑顧來幫他,但至少可以讓他不至於一直活在自責中。
羅東林和張陽拎著一杯奶茶一邊交談一邊朝著兩人走過來。
江柏葉瞟了一眼,隨後收回正經,換上不羈,他看著那孤零零的一杯奶茶,麵露不悅。
“奶茶很貴嗎?”
兩人麵麵相覷,張陽看了看奶茶:“還好啊,不貴。”
“那怎麼不給這個準同事買?”
“啊?這不就是……”
“啊什麼啊,拿來。”
張陽把奶茶遞給江柏葉,後者取出吸管,懟進杯子。薑顧正要接過奶茶,隻見江柏葉直接猛吸兩口。
薑顧收回懸在空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