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的枝乾鋪著白雪,午後的陽光撒下一片。街上空無一人,天空也白的像油漆。隻有一個圓潤的、金光閃閃的球。
行人穿著厚實的羽絨服,秋拾市的冬天永遠比其他城市要冷的多。
已經放寒假了,大部分人要回老家過年了。
舒渝葉也不例外。
“渝葉,這些練習冊帶上。回了悅城,沒事就寫,”王含嫋厲聲道:“明白了?”
“明白。”舒渝葉說。
本來不打算回去的。
是家裡人和舒智強烈要求下回老家的。
坐飛機去的。
秋拾離悅城很遠,秋拾在北邊,能把人凍成冰塊;悅城在南邊,不算很冷,比北方暖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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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飛機,要坐車去。
舒渝葉寫到第五張卷子的一半時,才準備下車。
悅城不像秋拾,冬天的樹連葉子都沒怎麼掉。
由於很久沒回來,加上房子麵積不小。他們收拾了一天半,有一些地方隻是隨便擦擦而已。
他們沒有讓舒渝葉插手,最常說的幾句話就是“寫作業”“作業寫了嗎?”
到了第二天晚上,一家人才準備去看看爺爺奶奶。
……
一到那就有一個笑得滿臉皺紋的老太太出門迎接。
往裡看,輪椅上坐著個老爺爺。爺爺很冷漠,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他們。
雖然已經很老了,但是仍然掩蓋不住他那常年行走於職場的淩厲。
嫌棄大人話題無聊的舒渝葉準備出門,卻被王含嫋叫住。
“四點回來。”
他沒說話,隻是淡淡地點了一下頭。
太陽依舊高照,光灑在舒渝葉身上,暖洋洋的。
許多人家都拿出衣服來曬,生怕晚了衣服就不乾了。
舒渝葉懶散的走在巷子裡。
他不經意一撇,有一個用黃沙鋪成的路,車開進去,輪子打滾弄得煙霧繚亂。
往裡走可以看見一條小河,那裡應該是太久沒人打理,旁邊長了很多草,最高甚至到舒渝葉的腰部。
看得到那裡有一座鐵橋,上麵油漆脫落,有些生鏽了。整個橋有種支離破碎的感覺。
舒渝葉走到橋中央,其實從上往下看還是很美的,隻不過有翻著肚皮的魚在旁邊。
舒渝葉懶散的倚在護欄上,時不時吹來一陣風撩起他墨黑的頭發,露出他清秀的麵龐。
他特彆白,感覺把白顏料抹上都能重疊。臉上有兩顆痣,一個在右邊眼角下,一個在眉毛上麵。
狹長的眼睛裡有兩顆深黑的珠子,嘴巴粉嫩嫩的,微微嘟起。怪可愛。
他吹夠了風,準備離開時,他看到不遠處有個男人緩緩走來。
舒渝葉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人影離他越來越近……
直到站在他的身前。
舒渝葉才發現那個男人很高,自己得仰著頭看他。
“你要跳下去嗎?”
舒渝葉無語的白了他一眼,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他。
“神經病?”
那個男人們明顯被激怒了。
“我就問一下你!”接著又說,“你罵我神經病?!”他覺得就問一下又沒事,怎麼能罵人?
“那你會怎麼說?”
有一瞬間舒渝葉感覺時間好像暫停了,男人臉被氣得通紅,雙目死死的盯著他。
"記住你了我!"男人憤怒大喊。
說完轉身就走。
看著男人的背影,舒渝葉os:原來就是個傻大個
等到完全看不到男人的背影,他才回過神來,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街區聲音嘈雜,可以聽到叫賣和砍價的聲音。
舒渝葉把耳機帶上,播放了一首他最喜歡的歌。
下午三點半的天空,不像早上那樣陰沉,也不像中午那樣刺眼,正好卡在他們中間。
回到奶奶家不多不少,正好4點。
王含嫋和舒智麻利地收好東西,帶著他走了,回悅城了。
奶奶愉悅的心情也跟著他們一起走了。
小小的院子裡冷清得可怕,隻站著一棵還未結果的龍眼樹,在思索,在留戀。
舒渝葉回到了悅城那個沒有人情味的家,父母都回到各自的房間,處理各自的工作。
大大的客廳裡隻站著一個單薄的身影。
突然,“叩叩叩”的敲門聲響起。
舒渝葉走去開門。
“哥哥,媽媽說你們回來了,讓我拿一些自己曬的小魚乾給你們吃。”
說話的是隔壁那戶人家的寶貝女兒,叫喻頌頌。長得活潑可愛,還有一雙卡姿蘭大眼,是典型的娃娃臉。
“謝謝,放在桌上吧,”舒渝葉說,“我給你拿個東西,你等一下。”
說完他轉身離去。
喻頌頌把魚乾放在桌上,在原地等著。
舒渝葉拿著用紅色袋子裝的零食,遞給了她。
能看到喻頌頌的眼睛亮了一瞬,但還是推了回去,字腔圓正的說:“不用!”
舒渝葉像是沒聽見似的,又遞給她一次。
兩個人在客廳,你推一下,我推一下。
“哥哥,都說了我不用了!”
“拿回去又沒事。”
“女孩子吃多這個會長胖的!!”
“偶爾吃一吃又沒事。”
“我媽肯定會沒收的!!!”
“那你就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