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隻是想問一下永恒綠洲的時間停留在和妖精國一樣的黃昏怎麼樣。”所羅門做出簡單的推測,並認真地提醒了年輕的魔術師,“彆被他冠位魔術師和亞瑟王宮廷魔術師的身份蒙蔽了——梅林可是當過網絡偶像又在這裡直接扮成少女的家夥。”
“扔掉那些公元後魔術師們沒用的濾鏡。”
卡多克:“我自認為已經把這些濾鏡丟棄得相當徹底了……畢竟我不是什麼名門出身的魔術師——”
那邊正在為了永恒綠洲開會的妖精們的效率很高,但也可以說是完全沒有進展——作為通訊中轉中心的馬裡斯比利眼睜睜看著他們一路從進入管製室開始討論到現在關於不同時間點的支持率還是平票狀態。
“永恒綠洲未來還是會墜落的。”吉爾加美什加入討論,冷靜地提醒了一下明顯有些興奮過度的半夢魔,“它隻是需要作為花神遺跡,完整地堅持到某個時間點等待被打開——然後走向注定的毀滅,和早在千年前就已毀滅的文明一起化作黃沙。”
妖精國的白龍仗著半夢魔的視野中不存在自己狠狠地翻了個白眼,他和那家夥的相性差到了一種可怕的地步——更本質的原因則是兩人對待故事態度的不同,奧伯龍也因此完全無法理解梅林把他一起列進了征詢意見的名單這一行為。
梅林最後還是選擇了紡織妖精提議的黃昏天色,兩位同僚則對此並無異議——純白的瞭望台被夕陽的光芒染上紅色,花朵停止搖擺,永恒綠洲的時間在這一刻停滯,連風都被凝固下來,帶著粉紫的半透明花瓣定在空中。
“所以,到現在為止的預言,基本都沒說什麼好的是嗎?”
妖精國的從者們被解除了召喚之後,管製室也到了換班的時間——接過馬裡斯比利工作的蘭瑟梅羅第一時間檢查了經由所羅門上傳的梅林做出的數則預言,一邊嫌棄預言所說的內容,一邊向通訊另一頭的三個老師抱怨。
“……就是這樣。”所羅門默默補充,“倒是有看上去能單獨流傳的句子——隻是我覺得,無論如何,最少要湊兩句才行吧?而且風元素那邊的地區……他們的未來一直都挺自由的,這句說了跟沒說一樣。”
“也就現在流傳過去的話可以當是預言。”
“但那邊不是也有風暴之壁嗎?”蘭瑟梅羅把新的預言放進提瓦特大陸的文件夾,“沒那麼容易傳過去——而且這些『居於王座之王』的共性是,將整個國度握在自己的手中。如果隻考慮國土,種族或是文明的話,個人的幸福一向都是非必需品。”
“迭卡拉庇安用風暴之壁隔絕冰雪,但同時也圈養了祂的子民——就像新·迦勒底告訴過我們的北歐異聞帶一樣。”蘭瑟梅羅托著臉頰,慢悠悠地回顧那七個異聞帶的曆史,“摩根則隻在乎不列顛,妖精被榨取魔力,也隻是女王為了維持神秘之島的存續而選擇的手段。”
“所以你說的隻考慮文明的那家夥是誰?”所羅門敏銳地注意到了學生遺漏的部分,卻又輕鬆地笑了起來,“啊……我知道了,畢竟我們是守護人理的冠位從者嘛——人類文明的概念可一直都包括在人理之中。”
“吉爾伽美什王是這麼認為的——人類本身雖然很無聊,但他們創造的東西毫無疑問是存在價值的。”
關於『居於王座之王』的討論暫且告一段落,蘭瑟梅羅完成值班係統的打卡,又切換界麵繼續研究梅林新寫的那份預言。
“我想到希臘和北歐的命運都是三姊妹,也都用線構成命運。”蘭瑟梅羅卻看著那份預言逐漸走神,也不在意老師們有沒有聽到她的話語,“北歐結網,希臘紡線——那改變過去……是否意味著改變了原本的命運?”
“按照科學側的假說——過去的改變會形成悖論,或衍生出新的平行世界。”梅林隨手用幻術變出分叉圖代表世界的分支,“總之,不可能回到最初的那個未來——但妖精國不列顛不同,因為妖精曆是僅有著可能性的發展,所以無論變成什麼樣子都不會影響到空想樹已經消亡的女王曆。”
“……與之相反的是過去剪定。”蘭瑟梅羅看著梅林隨著她的講述改變幻術的模型,“過去是沙一般的點,而未來是有著分支的線——剪定的過去,就是將被選中的某一個過去連同現在和未來形成一條完整的線。”
“但隻考慮神秘側的話……這也就意味著命運可以被重新紡織。”
“提瓦特可沒有掌管命運的魔神。”蘭瑟梅羅輕輕敲打鍵盤的邊緣,“而提瓦特有天幕封閉世界的特性,使得它們不會輕易衍生出新的平行世界——這讓命運的重紡成為了可能。我想,這應該足夠創造一篇富有希望的預言詩了,梅林老師。”
『冰之城,雪之國。
擊退災厄之時,旅者當受相迎。
時之群星引導其,深淵血親守望之,
旅行者終抵高天神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