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萬種儘入一人眸 不過是一個在雲端……(1 / 2)

白素清睜開眼,又是夢,頭還磕破了。

“素月,去給我弄一盤蝦餃。”白素扶著額頭來到門口,那幾株杏樹上的花的確謝了,地上全是潔白的花瓣。

天色已晚,好像過了吃飯的點了。

白素清慢慢坐在搖椅上,晚風拂過,他輕輕晃著,眯起了眼。

“大人,蝦餃來了。”

白素清拿起筷子夾起一隻,裹上醋,咬了一口,可是太油膩了。

也不知是不是不舒服,他總覺得這餃子比之前吃的那次差遠了。廚子也沒換,怎麼回事?

這盤餃子終是進了梨花的肚子。

白素清裹緊了衣袍,向屋內走去。

......

第二天一早,白素清簡單洗漱後,繼續翻閱書籍,仍是無果。這些還是要問祖皇舊臣才是。

他一出門,便有一個人猛撲了過來,直接將他撞倒在地。

“嘶~”白素清揉著腰,還沒來得及開口問,那人便抱住了自己。

“哥哥,哥哥,我找到你了!”

白素清推開他,目光剛剛移到他臉上,便瞳孔地震。

這...這明明和先帝長得一模一樣。

“先帝...”白素清有些難以置信,但隨後又恢複了理智,當年可是他親自著手先帝的葬禮,一定又是在做夢。

“哥哥,陪我玩。”這個不知名的人拽著他,頂著一張和先帝一樣的臉,看著好生彆扭。

“等...等等”一個太監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走了,快回去!”

那人直搖頭。

“敢問這位是?”

那太監不語,也沒看白素清。

“我要哥哥陪我玩,放開我!”那人瘋狂地掙紮著。

“彆鬨,你哥哥死了,被你害死的!”

那人停下來,撲在那太監身上就咬。

“啊!你這瘋子!”太監抬腳正要踢他。

“且住!我陪他玩。”白素清道,“我不會把這事告訴任何人。”

白素清也不知為何這人會把自己認成他所謂的“哥哥”,但一看這人精神失常,可憐得很,便先隨他去,正好方便調查為何他和先帝長得一模一樣。

“哥哥,我要你和我玩捉迷藏。”

“好。”

那人閉上眼,乖乖地數數,白素清躲在了草叢後,是一個很容易就可以找到的地方。

“哥哥!我找到你了!”那人撥開草叢,笑眯眯的,看著還有點滲人。

“嗯...”白素清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摸了摸他的頭,“真棒。”就好似眼前人是“他的”阿淩一般,小心嗬哄著。

兩人放了紙鳶,玩了投壺,甚至了爬樹,都是小孩子愛玩的東西,讓白素清這老臉有點掛不住。

“哥哥,我們回家吧。”

“好。”白素清此時心中多了幾分警覺,萬一這人心懷不軌,要謀財害命怎麼辦?

但這人似乎真是個瘋子,先隨他去,若有突變,再隨機應變。

在一個偏房的下麵,彆有洞天。

裝飾古樸雅致,所有東西一應俱全,好似都是按先帝的喜好來的。

“哥哥你坐下。”那人又去忙活了。

白素清歪在床上,低頭看自己穿了件淡藍色潑墨紮染的衣袍,才想到先帝也喜歡藍色。

“......”白素清想了想,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這個瘋子口中的“哥哥”可能是先帝。

“哥哥,這些都是我給你寫的書信,你快看看。”

白素清接過大約幾百張紙,翻了翻,笑著問:“你有寫日記嗎?”

“有哇。”那人嘻嘻笑著,去拿了幾個舊本。

白素清翻開最舊的那一個,扉頁上歪歪扭扭地寫著三個字“紀君屹”。好像是他兒時寫的,之後又全是一些他兒時練的字或亂塗亂畫的東西。

......

屋內傳來嬰兒的哭聲,一對夫妻生了兩個男孩,長得一模一樣。

“朕後繼有人了。”

床上的人虛弱地笑笑,應該是祖皇後。

“朕要去給這兩個孩子好好想個名字,朕去吩咐人給你收拾打理。”

這兩個名字竟然想了一個時辰之久。

“朕想好了!”他和祖皇後一人抱著個孩子,“大的叫巶濬,字賢明,小的叫君屹,字河晏,等他們及冠,朕給他們賜字。”

“好名字。”祖皇後笑笑,“一個長大是賢明的君主,另一個輔佐他實現河清海晏。”

兩個小孩放在搖籃裡,祖皇後輕輕唱著歌。

一年後。

“噠噠(哥哥),”紀君屹在床上滾來滾去,吮著手指。

“不...噠...(不許吃手)。”紀巶濬爬過來抬手拍他。

“不許打架!”祖皇後進來,分開了兩人。

在兩人會滿地亂爬時,爬著爬著,便長大了。

“皇兄,”紀君屹倚在門口,嘴裡叼著根柳條,抱著雙臂,吊兒郎當的。

“又開始胡鬨了,父皇布置的任務你完成了?”

“我才懶得管,哥,今晚有燈會。”

“我不去。”

“求你了,哥哥。”紀君屹走來,“父皇不會發現的,就一次。哥哥,你今年都十五歲了,一次宮也沒出過吧?”

紀君屹看他擱下了筆,歡呼出聲,畢竟還是個孩子

“好哇,哥哥對我最好了!”

兩個眉目俊朗的少年並排而行,穿梭在人流如織的街上,收獲了數人的目光。

二人停在一個鋪子前,紀巶浚正挑選著發帶,忽然,耳邊有人說,

“放煙火了!”

眾人齊刷刷地抬頭,屋內的人魚貫而出。

“砰!”

那不斷上升的火星在黑夜中轟得炸開了,零落飄散,團團簇簇,炫麗美豔。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

刹那間,又炸開一個,如絲如縷,飄在每一個人的心間。

紀巶濬倒是在認真地看煙花,紀君屹卻在看他的雙眸。黑亮的眼中一下接一下地炸開煙花,是燦然的星火,唇角上揚,好似雙睫和青絲上也散落著希望的火光。

“哥哥,煙花沒有你好看。”紀君屹笑盈盈地湊上前。

“胡說。時間不早了,我們若再不回宮,父皇要是知道了,就完了。”

“那我們再吃一碗湯圓可以嗎?”

“不行,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父皇的脾氣你知道的。”

紀君屹很喪氣,但還是拿了碗湯圓來:“哥哥,嘗一口,就一口。”

紀巶浚拗不過,咬了口。

看他咬下這一個湯圓,紀君屹笑笑:

“現在我們可以回去了,哥哥。”

兩人偷偷摸摸地翻牆回去,卻發現祖皇帝正坐在他們房前的石凳上。

“你們乾什麼去了?”

“今日是兒臣一意孤行,聽說有燈會,才叫屹兒陪我一起去的,與他無關。”紀巶浚站在紀君屹前麵,這謊撒的,紀君屹差點就信了。

祖皇帝站起身,紀君屹看他越過了紀巶濬,站到自己麵前。

“啪!”

“父皇?”紀巶濬轉頭。

紀君屹看他吃驚的眼神,勾唇笑了笑,將自己被打偏的頭扭正,露出一排白齒,“沒事,哥哥,我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