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在電話裡非常憤怒,他說即便蘇明冉不是音樂係的學生,但也是他的學生,他親自看到他怎麼完成的曲子,怎麼會好端端成了彆人的,他信蘇明冉,信自己教的學生的人品。
電話中途被掛斷,蘇明冉擔心教授身體回撥過去,是教授的兒子接的。
“你是他的學生吧,我是教授的兒子,他心臟不好,有人把他的電話給暴露了,一晚上都受人辱罵。”
“曲子是你要放在網上,我不知道你怎麼得罪了人被報複,但我爸是無辜的,他憑什麼替你遭受這些?”
“原本院裡不想接你這樣的學生,他看你有天賦又肯學接受了你,為了你忙前忙後,現在又因為你出事遭受牽連。我希望這件事儘快落幕,我爸需要休息。”
蘇明冉下班後沒有回去,此時站在附近的河岸邊,望著平靜無波的河麵,輕聲道:“好。可以替我對教授說一句話嗎,謝謝他相信我。”
電話掛斷,蘇明冉上網搜著起訴造謠/名譽權的訴訟費用以及案例。
【哥們……明星起訴造謠等到法庭判決結果前後花費一年多,人家有錢耗得起,普通人請律師費用高不說,來回跑,發一通律師函嚇唬他得了。
況且那明星打贏了官司發通告還能買熱搜讓大家知道,你打贏了官司難不成還要買熱搜嗎?
有錢當我的話放屁。】
蘇明冉盯著手機,無力地放下。
他沒有錢,他確實耗不起。
手機有新的信息,咖啡店老板通知他明天不用來上班了,工資會結算付給他,說是事件影響太大,怕有人跑來砸店。
蘇明冉回複著:【抱歉,麻煩了。】
手機放在一邊,蘇明冉坐在河邊吹了一晚上的風,他想不通為什麼李安要背叛他。
第二天清晨時,蘇明冉收到導師的電話,要他回一趟學校。
蘇明冉揉著吹得凍紅的臉,坐上了公交車。
下了公交車走在學校內,周圍的同學對著他指指點點,蘇明冉嘴唇泛白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坐著年級主任,他一進去,年級主任對他道:“我接到許多學生的舉報,說你人品不行,事情又在網上鬨得很大,抄襲的事是你做的嗎?”
蘇明冉搖頭,回答地很平靜,“不是。”
年級主任又問:“那網上說你家裡很有錢,一直是裝窮,就為了獎學金,是真的嗎?”
蘇明冉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他張著嘴又閉上,這件事他沒辦法解釋,誰會相信他住在豪宅但生活過得不如普通學生?
“這麼說這件事是真的了,你一直欺騙同學讓同學在品德那塊打高分騙取獎學金。這件事學校必須給予處罰,你被記過,留校察看吧。”
“通告在明後天會出,也會發在網上。”
年級主任說完朝著蘇明冉揮著手,讓他出去。
蘇明冉張著嘴想說什麼,最終無力地閉上。
他覺得他現在不如高中時的自己,被冤枉後據理力爭,現在的他猶如刺蝟被拔掉了刺,所有尖銳的器物都可以插得他遍體鱗傷。
蘇明冉整顆腦子嗡嗡地響個不停,身子也搖搖晃晃走出辦公室。
周圍的學生看他的目光是鄙夷、厭惡、不屑,蘇明冉想解釋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直以來沒人站在他身邊,唯一幫他的教授現在又被他害得生病住院。
蘇明冉認命了。
恍惚地來到操場,他看見顧沛和祁星河。
祁星河笑鬨著奔跑著,像是在拍視頻,一群人圍觀著。
顧沛好像看見了他,又好像沒看見他。
漸漸地蘇明冉的頭越來越疼,他倒在了草坪上。
他看見祁星河似乎摔倒了,顧沛神色著急地扶住他,周圍的人群也都上前詢問,沒有人在意倒在草坪上的蘇明冉。
人來人往,所有人像是避開什麼忌諱的東西,遠離著蘇明冉。
而祁星河身邊卻總有人。
蘇明冉慢慢閉上了眼想著就這樣吧。
失去意識之前,蘇明冉察覺有人走向他,掙紮著想看清是誰,卻徹底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