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的冬天到來的時候,燕子就飛向了一個遙遠的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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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可以麻煩讓一下嗎?”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阮餘恩猛然回神,被熱帶的陽光炙烤的腦袋緩慢開始恢複運轉,他遲頓地環視四周,發現自己擋住了一對年輕情侶拍攝魚尾獅像的鏡頭。
在他們詢問的目光下,他匆匆道了個歉,離開原地,隨人流向前走去。
方才扶著欄杆,眺望海麵那片刻失神的瞬間,他在想什麼呢?想著第一次踏出國門的奇異體驗、想著終於結束長達六個小時的會議,還是想著這炎熱潮濕的氣候,像極了他遠在二千公裡以北的廣東老家?
阮餘恩站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上,抬頭望天,萬裡無雲的天空中,太陽依舊散發著刺眼的白光。
東八區時間下午四點,十一月的新加坡依然熱得不像話。阮餘恩跟隨人群上了一輛不知開往何方的公交車,不為彆的,隻為蹭一蹭車裡充足的冷氣。
車再停下,眼前建築物的色彩豐富度忽然拉高許多,阮餘恩走過站台,打開手機地圖,發現自己已置身於獅城一條著名的酒吧街。眼睛適應了一會兒高飽和度的色彩,漸漸能覺察出美感。鮮豔、明媚、活潑的顏色在牆麵上流動,暮色中摻雜了霓虹燈跳動的燈光,耳邊傳來嘻哈動感的音樂,許多身著清涼夏衫的男男女女坐在露天坐位上飲酒聊天。
阮餘恩很少喝酒,他對酒精的記憶還停留在多年前在上海的某個路邊小攤,被同門師兄按頭灌的幾瓶哈啤。可此時畢竟與往昔不同,也許是酒吧街的氛圍太誘人,他信步走進一間小酒館,點了一杯氣泡酒。
這間酒館氛圍似乎與其他酒館不同,店裡放著舒緩的輕音樂,客人很少,僅有的兩名男士背對著他坐在吧台前,正低聲交談著,聽他們的語言,似乎不是漢語,也並非英文或馬來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