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鴆 與“她”融為一體。(2 / 2)

對他們,王避之不及的態度是人都能看得出來。如果沒有了他們王會更加幸福,那他們還是否有存在的必要?

如果……如果王真的不回來……

他們……沒有必要……

混亂的思緒糾纏著,化成鋒利的刀刃將身軀割得體無完膚。無論是清俊活潑的少年,還是沉穩矯健的成熟男性,都感受到了來自血脈中獸性的拉扯。

他們不再猶豫,同時仰頭,吞下了那冰冷的紅色液體。

帶著鐵鏽味道的血腥氣息含在口裡,遲遲不舍得咽下去。

是“她”的味道。

僨張的血脈如遇甘霖,又像凶猛的野獸咬住了最鮮美的獵物,滿足而乖巧地蟄伏了下去。因為與“她”融為了一體,就像是她還在身邊一樣。

儘管再留戀,那深紅色的液體還是穿過喉嚨,順著食管漸漸向下蔓延。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渴望,瘋狂地想要挽留逐漸落下的液體。冰冷的觸感被溫熱的身體同化,四肢百骸都在回味著這一場甜美的夢境。

鬆壑和白玉的眼神都有些渙散。被撫慰的兩人沒有了剛剛的劍拔弩張,褪去了凶狠的表情,倒是顯得有些呆愣。

兩隻瓶子裡已經不見任何一滴液體。鬆壑回過神來,捏緊了空空蕩蕩的瓶身。

因為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令人沉醉的香氣也在逐漸散去。白玉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唇,想要讓這份令人上癮的觸感再多停留一會兒。

因為同樣的心情,這一刹那的氛圍竟然有些和諧。兩個人都沒有了爭鬥的心思,這次終於能夠心平氣和地開始談起正事了。

“玄絡離開纏絲坊了。看方向是去了藍海星。”白玉懨懨道。理智回來後,意識到自己因為和彆人的爭鬥浪費了一瓶女王的恩賜,他腸子都要悔青了。

鬆壑也有同感。沉穩持重的大樹越看白玉越覺得不順眼,但好在“藥”的效果還在,他的情緒毫無波動,隻想早點說完讓白玉趕緊滾。

“怎麼回事?”

“走之前見過藍幻。”

“嗬,也就隻有他敢相信。”鬆壑輕嗤一聲,開門見山,“為什麼來找我?”

“你難道對王的消息不感興趣?”白玉難得瞪大了貓瞳。

大家都鉚足了勁兒想要找到女王,他就不信鬆壑對王的消息無動於衷,如果真是這樣,他剛才也不用和他一樣吃“藥”了。

“……有用嗎?王都說了不用找她。”鬆壑粗啞低沉的聲線不帶一絲猶豫,“我會遵王令。”

可是,女王也從未做出會回來的承諾。那麼鬆壑重建星月宮又有什麼用呢?

白玉無語:“……行吧。那當我沒說。”

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揮了揮手,空間就像是被誰撕開了一個大口子,動蕩的波紋泛起,可怖的氣息從遙遠的彼方傳來。白玉沒有再留戀這女王宮殿的舊址,輕巧一跳,身形就消失在了這片空間裡。

作為當下宇宙中暴力機關的領袖,白玉在物理攻擊上可謂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此外,因為宇宙太過寬廣,他需要經常遠距離執行公務,為了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女王身邊,他的空間操控能力也已臻化境。

無論是空間壓縮、空間躍遷甚至是反躍遷偵查,他都十分拿手。

上一次事發突然,而且人太多了,所以沒來得及仔細觀察。而這一次……

白玉回憶著剛剛在空氣中感受到的殘留波動,心裡有了大致的方向。

而空間的另一端,鬆壑看著白玉撕裂空間而去,有了劃痕更顯剛毅的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去吧去吧,都去找她。違背了她的意願,會被厭棄也是應該的吧?到那時,唯一遵守王令的他再出現……那是他難得的機會啊。

所有人都我行我素心懷鬼胎,唯有他安分守己值得依賴。陛下會因此對他改觀嗎?

還有一片狼藉等著他去收拾,鬆壑邁開步子,穩健的步伐也變得輕快起來。而在他沒有注意到的廢墟裡,一株似乎早已死去的破碎薔薇花動了動,化成灰燼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