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娜回來的時候,孩子們的午睡時間已經結束了。
看準了時間正準備去敲門的織田作之助看著緩緩走回來的艾琳娜,隨口問道,
“情況怎麼樣?”
“……”一時間沒有回答,那個慣來溫柔大方的金發美人不知為何有些沉默,微垂著頭,臉頰旁的發絲微微擋住了她臉上的表情。她頓了頓,才緩緩抬起頭來。她似乎很低落,眉頭微皺,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發現。”
……?
織田作之助看了她一眼,
“是嗎。”織田作之助的語氣依舊平淡,似乎是想了想,最終還是問道,“你真的沒事?”
原本他也並不是會問這些問題的人,對於彆人的隱私也並沒有多少興趣,也並不打算對同伴的私事太追根究底。
不過上次他抱著這種想法和太宰相處的時候,結果也還是有些後悔了。
織田作之助這麼問著,算是表達了關切——儘管從他的表情來看完全看不出來。
“嗯,我真的沒事。”艾琳娜似乎笑了笑,搖了搖頭,“走吧,我們去叫孩子們醒來。”
沒事,嗎。
織田作之助並不是一個擅長安慰彆人的人,而且……
織田作之助收回了視線,眼眸微垂。他向前垮了兩步敲了敲門,沒有等孩子們回應,直接開門徑直走了進去。
孩子們重新醒了過來,就像是早上的重現一般整理著自己或者叫醒小夥伴,除了同樣被叫醒之後一臉茫然地坐在床上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小綱吉。
那個棕發孩子似乎睡得很舒服,外麵的聲音都沒有影響到他,臉上有些剛睡醒的紅暈,暈暈乎乎地被埃斯牽著下了床,和其他孩子一起在織田作之助麵前排成一排。
最小隻的小綱吉現任成了被照顧的對象,按照身高排在隊伍的末端,才緩緩清醒過來,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然後才意識到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版趕緊捂住了嘴,生理性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被偷偷抹掉,大概以為沒被發現,又蹭了蹭衣服將手上的淚滴蹭掉,露出了看起來有些傻乎乎的靦腆笑容。
原本還在打量著這孩子,看看他有沒有受到什麼其他傷害或者□□脆被下了標記什麼的織田作之助難得有些語塞,一時間甚至都沒想起來他原本想說什麼。
他頓了頓,移開了視線。
午睡之後是“講故事”的時間。原本這一部分的內容根本不需要商量,應該是艾琳娜負責的——畢竟他能想到的故事就隻有過去曾經看到過的那本小說,以及目前自己正在寫的小說。這些故事似乎都並不是那麼適合說給小孩子們聽。
依舊是在早上的閱讀活動室,織田作之助再次看了一眼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保持著沉默、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艾琳娜,認命的隨便拿出一本童話準備開始照著念。
“……”平淡的語調實在稱不上溫柔,並不是適合說故事的聲音,再精彩的童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總會將原本的精彩減半再減半。
不過卻也足夠平穩,或許是好歹是夢想成為小說家的男人,至少織田作之助知道應該在哪裡停頓掉起這些孩子們的胃口。
明明應該是這些孩子們早已看過無數遍的故事,被他念出來卻有種新的獨特感覺。
這並不是誇獎的意思。
這個“講故事”時間,應該不是將這些原本就已經被孩子們看過好幾遍的童話的,不過這已經是織田作之助能做到的極限的。
畢竟他的過去遇到的那些“故事”都不算太適合暴露在陽光下。
孩子們很聽話,乖乖巧巧地坐成一排,不過看他們昏昏沉沉的樣子就知道他講得有多無聊。唯一給麵子的大概隻有沒怎麼看過,所以現在正頂著仿佛在閃閃發光的眼眸看著織田作之助的小綱吉。
這孩子也許是所有孩子之中最期待接下來的故事情節的人了。
織田作之助念的童話並不算太長,再加上他那刪減式的講述方法,短短五分鐘時間就已經將結尾說完了。
然而距離這個“講故事”的結束時間還有五十多分鐘。
“……”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的織田作之助感覺時間過得真慢。
要繼續念嗎。
織田作之助看了一眼翻開的書,又看了看才剛醒過來又快被他催眠了過去的孩子們。
其實這個“講故事”環節應該沒有這麼簡單,至少,“講出來的恐怖故事有一定概率成真”這一條在大部分凡是有這個環節的副本裡都是能實現的。
而一般來說,這種環節是沒辦法跳過,也不可能利用將普通的童話故事或者是積極向上的故事來躲過。
而現在,才開始了大概十分鐘的時間。
一時間,周圍陷入了沉默,織田作之助並沒有多少掩飾地打量著眼前這些孩子,眼裡如同海洋深處一般平靜溫吞悄無聲息卻又仿佛能淹沒一切。
他在等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