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渺：“……”

小蟲繼續道：“說起來，離老遠我就察覺到了，那個魔修身上的戾氣太盛，絕不是隻因修魔的緣故。”

顏渺點點頭：“我也察覺到了，此事我會想辦法弄清楚。”

小蟲十分不屑道：“你都自顧不暇了，還替旁人想辦法呢？”

顏渺沒說話，檢查過布包中的糖丸，順手往嘴裡扔了顆。

“這幾日我也該讓囡囡回黎荒了，你的糖我會再想辦法送到中洲去，若有見過的那個劍修的消息，我會再讓囡囡去尋你。”

小蟲振翅飛起，“你少吃些糖吧，近日吃的顯然太多了。”

顏渺收好布包，輕輕“嗯”了一聲。

耳畔聲音消失不見。

屋內重又恢複寂靜。

顏渺卻未立刻離開，繼續立在百子櫃前，順著藥匣翻過上下左右，又在櫃中找到了兩隻小布包。

翻遍了藥櫃，她才欲朝外走，卻聽院中傳來幾聲響動。

顏渺頓住腳步。

順著半開的窗望過去，院中二人立於月下，分站兩端。

淩雨時的聲音清晰傳入耳中。

“什麼在山上因傷昏倒，你都是裝的吧。”

沈妄立在一旁，目光轉也不轉，沒回答。

“怎麼，被我猜中了沒話說？”

淩雨時冷哼一聲，“我就知道，在徊生境時還打的起勁，怎麼可能因一點小傷就昏過去。”

沈妄看一眼淩雨時，緩緩道：“早聽聞淩泉宗掌事手中的折晷刀能切魂斷魄，今日一見果真如此，不愧是有楚挽朝幫忙開過刃的骨刀。”

淩雨時：“……”

院中枯枝劈啪作響，長風拂亂淩雨時的烏發，她壓下嗓音中的怒意，也不去接他的話，隻道：“我記得當初在宗門時你同顏渺兩不對付，牙關咬死也不願叫人一聲師姐，怎麼現在反而叫得起勁，還跟著人不放？”

沈妄冷眼看她：“淩掌事管得太寬了些，彆忘了當初是你帶宗門的人前往青琅宗圍剿我師姐，又做局引她到疇昔山，怎麼現下也來尋人？

“我沒有！”

淩雨時怒聲以對，“你也配說我嗎沈妄？見你如今跟在她身邊，口口聲聲說著要與她同行的模樣，險些讓我以為，當初出關後便馬不停蹄趕往疇昔山殺她的人不是你。”

沈妄立在原處，神色不變：“你真的沒有嗎？當初在疇昔山聽了你們的命令為淩泉宗做事，想要擒拿我師姐的淩泉宗弟子若是聽到這話，定會後悔，當初不該為了宗門的一道命令，把命都賠在那裡。”

淩雨時瞳孔微縮：“沈妄，你住口。”

刀意四起，淩雨時身形一晃，手中長刀驟現，刀光灼灼。

下一瞬，虛刃化作一道的長索，絲絲縷縷纏上刀刃，順著刃端，直向淩雨時襲去。

院中飛沙走石，本便搖搖欲墜的院門被風卷過，開合之際發出尖銳的響動。

眼見著院外二人劍拔弩張，即將刀刃相對，顏渺匆忙走過去將窗子開得大了些。

她吹過窗沿上的塵灰，手肘一彎，拄在窗沿上看熱鬨。

可她並未如願看到刀刃相交貼擦出的火星子。

院內休了聲息，二人各收武器，重又分立兩端。

兩雙眼睛同時看向顏渺。

顏渺：“……”

看她乾嘛，繼續啊。

沈妄的目光中帶著兩分小心，手中虛刃驟然消散。

顏渺的目光在二人之間轉了個回環，對上淩雨時帶著怒意的眼神。

她後頸一涼，匆忙走到院內：“這麼大意見啊，你們嫌這藥鋪破爛不想再來可以直接告訴我，不必把我這地方都拆了吧？”

“少在那看熱鬨不嫌事兒大。”

淩雨時瞥她一眼，“可以走了嗎，小麻煩精？”

顏渺回身看一眼沈妄，符紙自袖中竄出，燃起一道符印。

是一道換形術。

顏渺看一眼沈妄換形後的臉，再將自己也變了個模樣，滿意的點點頭：“可以了，走吧。”

沈妄眨眨眼，其中難掩欣喜：“我就知道師姐不會丟下我不管。”

淩雨時扒拉著顏渺握上來的手，低聲問她：“你聽到了，他是裝的。”

顏渺的聲音也隨之低了一點：“我本也知道的。”

淩雨時皺一下眉頭：“那你還帶他回來？大傻子吧你？”

“是是是，我是，我現在靈力全失，萬一你不在的時候被發現就糟了。”

顏渺攥著她的手臂，“幫幫我吧，淩寒，淩掌事，淩小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