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有一張大浴缸。

穆奇羽脫掉了外套，□□著上身泡進浴缸裡，水波蕩漾，他抬手揉了揉眼睛。

浴室的玻璃上印著他的影子，鏡子中的少年眉宇間染上了點點陰霾，他低聲喃喃自語：“我不想忍了……”

穆奇羽的聲音越來越輕，到了最後，消弭在浴缸裡。

他的眼淚從鏡子裡滴下來，砸碎了浴缸裡的水。

舒宛琪回臥室，拿了衣服進了衛生間洗澡。

她平日裡洗澡快，不到十分鐘，但今天她足足磨蹭了一個小時。

出來的時候，臥室裡的燈已經全部關了，隻留了一盞暖黃色的壁燈，男孩躺在床上，手肘撐著腦袋，看起來像是睡熟了，呼吸均勻。

舒宛琪走到床沿，拿起被子，準備替他蓋上。

手腕忽然一空。

男孩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將她拽到了懷裡，他伏在她頸窩，聲音帶著濃烈的情愫，“你答應我了的。”

“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舒宛琪怔怔的看著天花板，黑暗中，男孩埋首在她頸窩裡，一句比一句纏綿，“我保證，你相信我……”

舒宛琪閉了閉眼。

她伸手摸了摸穆奇羽的發頂，低低道：“好，我相信你。”

兩人之前雖然在一起過，但因為太忙碌，根本沒有機會這般親昵，舒宛琪的呼吸有些淩亂，她閉了閉眼。

這一次，她主動攀附上他的肩膀。

男孩的呼吸更加粗重。

舒宛琪的唇貼上他的唇角。

她知道這種事兒是要兩廂情願的。

這一次的吻和之前都不同，多了一層溫度與情緒。

她抱緊了他的腰，試探性的撬開他的牙齒。

男孩的身軀猛地僵硬了一瞬，然後才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將人壓在了牆壁上。

“我喜歡你。”男孩的理智早就崩潰，他死死地壓著舒宛琪，不讓她動彈。

舒宛琪擰眉，她的手背青筋凸出，“穆奇羽！”

穆奇羽不理會，他低頭，狠狠地咬破了她的嘴唇，嘗到了血腥味。

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耳邊隻剩下彼此的心跳。

不知道什麼時候，男孩已經放開了舒宛琪。

舒宛琪睜開眼，男孩正趴在床上，雙手緊攥著被子，神色痛苦，額頭上滿是薄汗，一條腿曲折著，微微弓起，他的褲子被褪到了膝蓋處，隱約能看到腿上青紫的傷痕。

舒宛琪愣了愣，她剛要說話，男孩忽然翻身，直接撲倒了她，“我忍了很久了。”

半夜三點。

房間裡一片寂靜。

窗簾被風吹起。

舒宛琪醒了，她看著天花板，覺得頭疼。

昨晚穆奇羽失控，她沒攔著。

她現在渾身酸軟，尤其是腰，仿佛被卡車碾過一樣。她掙紮著想坐起來，剛翻了個身，就被一股力量拉了回去。

男孩的腦袋枕在她肩膀上，一隻手攬著她的腰，將她圈在懷裡，他身體依舊滾燙，舒宛琪不用猜測也知道他還沉浸在欲望中，不由伸手拍了拍他的臉：“穆奇羽。”

男孩沒有睜眼，但卻將她摟得更緊，聲音低沉：“再睡一會兒。”

“不行……”舒宛琪歎息一聲。

“嗯……”男孩低低的應了一聲，他似乎有些意識不清，隻是不斷的蹭著她的脖子，像是撒嬌，聲音裡透出一股委屈：“你陪我嘛……”

舒宛琪感覺脖子上一熱，有東西沾濕了她的皮膚。

他在哭。

舒宛琪頓了頓，伸手摸向穆奇羽的臉，果不其然，指尖觸摸到了濕漉漉的痕跡。

男孩不肯鬆手，隻是將她抱得更緊，聲音沙啞又無助：“彆丟下我。”

舒宛琪抿著唇，她伸手按下床邊的台燈，打算給他換身衣服，可剛掀開被子，男孩就將她撈了回去，他的身體很燙，整個人都粘在她身上。

“彆走……”

舒宛琪看著他的睫毛顫抖，一副脆弱不堪的模樣，心裡有些軟，“你先起來，我給你換身衣服。”

“不要，”男孩搖頭，將她牢牢抱在懷裡，他低著頭，嗓子裡發出嗚咽的聲音，他將臉埋在她的脖頸間，“彆離開我……”

舒宛琪拍了拍他的背，低聲安慰：“我不會離開你。”

在我最迷茫的時候，你就像黑暗中的燈塔，照亮了我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