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不利多看了看校工桌上的教授們,看了看芙蓉·德拉庫爾和她那些布斯巴頓的校友,又看了看斯萊特林和一旁德姆斯特朗的同學。
“這個禮堂裡的每一位客人——”鄧不利多說道。
“隻要願意回來,任何時候都受到歡迎。我再對你們大家說一遍——鑒於佛地魔的起死回生,我們隻有團結才會強大,如果分裂,便不堪一擊。伏地魔製造衝突和敵意的手段十分高明。我們隻有表現出同樣牢不可破的友誼和信任,才能與之抗爭到底。隻要我們目標一致,敞開心胸,習慣和語言的差異都不會成為障礙。”
“我相信——我真希望我是弄錯了——我相信我們都將麵臨黑暗和艱難的時期。禮堂裡你們中間的有些人已經或直接的受到伏地魔殘害。你們許多家庭都被弄得分崩離析,一星期前,我們中間的一位同學被奪去了生命。”
特蕾西將頭垂的更低了,更不用說其他同學們,他們的表情更加難看。
“請記住塞德裡克,當你們不得不在正道和捷徑之間作出選擇時,請不要忘記一個正直、善良、勇敢的男孩,就因為與伏地魔不期而遇,就遭到了這樣悲慘的厄運。請永遠記住塞德裡克·迪戈裡。”
宴會結束後,學生們都回到了休息室,準備收拾行李回家,搭乘火車返家。
“鄧不利多說那個人回來了,這是真的嗎?”
德裡安說道,沒有了以往吊兒郎當的神色,而是表情嚴肅的說道。
他的家族表麵上一直以來處於中立,但這不代表會平安無事,反而會陷入更危險的困境,同理,特倫斯和特蕾西也是一樣的。
“說不定……迪戈裡的死隻是跟比賽有關……”特蕾西垂下眸,撕著指甲旁的死皮,一個晃神,就撕出血了,特倫斯阻止了她的行為,並且立即為她止血治療。
西萊斯汀對周圍施下了閉耳塞聽咒,三人都疑惑地看著她的舉動,而不等三人反應,她開口道。
“伏地魔確實回來了。”
三人聽見這個名字,神情從疑惑轉變成恐慌和不安,西萊斯汀將手中的預言家日報拍在桌子上,手指點了點本日頭條那欄。
“福吉貪戀他的官位,現在的局勢對他很不利,他不會容許任何人質疑魔法部、質疑他的能力和地位。”西萊斯汀理了理衣袖,道。“所以他絕對不會承認伏地魔的歸來,他會編織個漂亮的謊言讓大家都心甘情願的陷入其中。”
“離開吧,這是最好的選擇。”在說出這句話時,她看向了特蕾西。
這一連串的話打得三人措手不及,西萊斯汀知道這番話相當的無禮和冒犯,尤其是最後一句,但她不得不說。
“我去收拾行李了。”
在收拾行李時西萊斯汀發現自己的筆記本丟在了密室,於是起身往密室去,正巧碰上了在收拾藥材的雙胞胎,弗雷德一見到她,馬上站起身竄到了她身前,頓時,西萊斯汀視線變得一片黑暗,隻能從鼻間聞到淡淡的柑橘香氣。
“我快窒息了……”邊說邊拍弗雷德寬厚的背部,弗雷德聽見了卻也沒有放開她,隻是繞到了身後,圈住了她。
“這樣就不會啦。”
自從塞德裡克的憾事發生後,弗雷德就變得異常黏人。
現在的情況是,西萊斯汀每走一步,弗雷德就像人體掛件一樣掛在後麵,她覺得渾身不對勁,臉頰漲起了一層紅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保持鎮定,視線卻跟喬治對上。
喬治見狀,立馬背對他們,假裝在清理地板,但西萊斯特能看見他忍不住顫抖的肩膀,那明顯是在偷笑。
“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我們打算在假期多研製幾款商品,正巧材料都沒了。”
喬治聞言,搖了搖手中的瓶瓶罐罐,道。
“我們還打算在對角巷開一家屬於自己的店。”
弗雷德接著道,他提起了哈利將獎金全數送給了他們的事。
“我不要那些金幣,拿去吧,誰都可以拿去,我不應該贏得它的。”
“他是這麼說的。”喬治撇了撇嘴道,他的表情看上去也不太好,塞德裡克的死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了許多人。
而哈利因為報導的關係,大多數人在走廊裡都繞著他走,避開他的目光,有些人在他走過時用手捂著嘴,互相竊竊私語。
哈利猜想,他們許多人都相信了莉塔·斯基特的文章,認為他心理不正常,很可能是個危險人物,對於塞德裡克是怎麼死的,許多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嘿,媽媽離開前讓我問妳,今年夏天要不要直接到我們家去,跟哈利他們一樣。”
西萊斯汀摩挲著戒指,下意識回避了對方殷切期盼的眼神。“可能沒辦法。”她停頓了下,接著道。“整個假期我都沒有時間。”
弗雷德嘴角聳拉了下來,將腦袋靠在了她的肩上,西萊斯汀揉了揉他的頭發,安慰似道。
“不過——如果我有空了,一定第一時間跟你說。”
聞言,他這才重展笑顏。
離開密室前,西萊斯汀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儘力騰出時間,弗雷德這才放過她。
她站在無人的走廊上,斜眼看著窗外三三兩兩成群的學生,隻覺得口袋中的信封異常燙人。她需要一個能喘息的地方,於是來到了天文塔,隻是沒想到的是,這裡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嘿……西萊斯汀……”
自從上次聽完鄧不利多在宴會上的演講,哈利心中的煩憂似乎一下就滌蕩了,現在再談論曾經發生的事,他也不會感到那麼痛苦了。
而西萊斯汀再見到哈利,眉頭跳了跳,塞德裡克臨死前的畫麵又再次浮現在眼前。
她隻是點頭,兩人沒話找話聊了幾句,哈利就道彆離開了。
直到腳步聲消失,她才像鬆口氣般背靠在欄杆上。屬於傍晚的涼風吹過,將她的發絲吹亂,西萊斯汀隨意撩了下,不想戒指劃過了額頭,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劃口,輕微的疼痛讓她清醒了不少。
西萊斯汀將戒指拔下,放在手心端詳,仔細一瞧發現了沾染在紅寶石上的血漬,而正在她想擦拭乾淨時,血漬卻漸漸消失,像是被寶石給吸收了。
她從來不知戒指竟有這樣的功能,至少是在她把祖父送的寶石鑲嵌上去以前。為了驗證這個猜想,她劃破了小拇指,又滴上了血,結果跟剛剛一致,看來玄機便是出在寶石上麵了。
她重新將戒指戴上,想著得趁假期去紐蒙迦德一趟。
在高塔俯視霍格華茲的景色,她想起從前的日子,在小時候能作為慰借的,除了一直陪伴自己的芙蘿拉,就是每月固定去往紐蒙迦德。
待在祖父身邊,西萊斯汀能感到安心。
他手把手教育著西萊斯汀的思想,在第一次練習黑魔法的時候,他說。“魔法本身並沒有好壞。”
這句話被深深地記在心中,多年來,從未動搖。
祖父的魔杖雖然在鄧不利多手中,他強大的魔力也已消失殆儘,但刻在腦中的咒語和記憶,卻是怎樣也消去不了的。
而在老人揮舞魔杖時,西萊斯汀依稀能看出他年輕時的風姿,冷酷、殘忍且天賦異稟。
她瘋狂地崇拜,就像那群忠誠的巫粹黨。
想變得更強大,去站在更高的位置,這顆權力種子就此種下,她從未恥於自己的野心。但自四年前來到了霍格華茲,有了各種牽絆,她的想法漸漸動搖。
世上沒有兩全的辦法,在走向權力的道路上,必然會失去那些珍貴的東西。
孰輕孰重,現在她還無法衡量清楚。
“跟隨自己的心。”
西萊斯汀還記起了祖父在來霍格華茲的前月說的這句話,她將戒指套回了手上,無意識的摩挲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