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休息室的沙發被德拉科和他的幾名同伴所占據著,除了顫巍巍立在一邊的低年級男學生,其中的潘西最為醒目,此時她正半倚在布雷斯的懷中咯咯笑著。
學校裡的流言總是傳播的很快,她上學期短暫和德拉科在一起一陣子後,不知為何兩人忽然恢複了朋友關係,轉而去和布雷斯膩在了一塊。
西萊斯汀瞥了一眼,就轉朝向女生宿舍走去,很快又變為獨自一人了。
寢室內空蕩蕩,特蕾西的床還是保持原本的樣子,乾乾淨淨沒有一點灰塵,西萊斯汀在書桌前回覆對方從布斯巴頓寄來的信件,從信上來看,她已經習慣了那邊的生活,如今也交到了幾個朋友,西萊斯汀也放心了不少。
將回信收好後,西萊斯汀施咒將桌上雜七雜八的東西收拾整齊,騰出了空間,從腳旁畫滿魔紋的箱子中拿出了一顆骷顱頭放在眼前,那是一個頭骨形狀的水煙,上麵刻有一行德文,看上去相當有年代感。
Für Das Gr??ere Wohl-1898
她凝視了片刻,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軟管,睜開眼後吐出的白煙變成了有實體的幻象。
幻象中,哈利等人被好幾名黑巫師團團包圍,十二根尖端發亮的魔杖瞄準了他們的心臟,西萊斯汀看見了一個擁有濃密黑色頭發的女人正癲狂地不停大笑,她聽見馬爾福叫她貝拉特裡克斯。
西萊斯汀飛速思考著,她記得此人是小天狼星的堂姐,當年因為折磨隆巴頓夫婦至瘋而被判終身監禁,那次的審判長就是已故的巴蒂·克勞奇。
通過芙蘿拉得知,去年偽裝成穆迪的就是本應在阿茲卡班的小巴蒂,他是伏地魔計劃越獄行動的一員又或是另有隱情,當事人皆逝她無從得知,但可以確定的是一定會有更多的食死徒逃出來。
在雙方爭執打鬥中,哈利手中的玻璃球掉下去碎了一地,身旁的高架子轟然倒地,他們瘋狂逃竄,逃到了一間擁有怪異黑色破舊帷幔的房間。
他們奮力抵抗黑巫師時,鳳凰社的人也到場了,現場變得更加混亂。
此時,西萊斯汀看見和哈利並肩作戰的小天狼星被貝拉特裡克斯的咒語擊中,他的身體向後彎曲著,形成優美的弓形,倒下去時穿過了懸掛在拱門上的破舊帷幔。
小天狼星就這樣消失在帷幔後麵,那帷幔飄動了一會兒,就像剛才吹過了一陣狂風,然後又恢複了以前的樣子。
芙蘿拉剛從與食死徒的戰鬥中脫身,就正巧看到這一幕,她像是被凍住般立在原地,刹那間,一道綠光正中她的前胸,她直直倒在了冰涼的地板上,臉上還保持著生前的悲傷和痛苦。
西萊斯汀心一緊,她聽見盧平發出悲戚的嚎叫聲,他一邊死命拉住想往帷幕奔去的哈利,一邊往芙蘿拉的屍身靠去,哈利也發現了另一事實,一下子承受了兩道打擊,他像發了狂般生出了比平常還要大的力氣。
“哈利——不要!”盧平大喊著,但哈利早已掙脫盧平已經變鬆的手。
“她殺死了天狼星和芙蘿拉!”哈利怒吼著,他追擊正得意大笑的貝拉特裡克斯。“她殺了他們——我就要殺了她!”
盧平儘力把芙蘿拉攬在懷裡,聲音變得斷斷續續的。“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煙霧漸漸散去,四周恢複寂靜,西萊斯汀感到有些脫力,手中的骷髏頭滾落到了地上,她支撐著靠在了鬆軟的床上。
“會有辦法的……會成功的……妳不是為了這天準備了很久了嗎?”她像個瘋子不停地自言自語,重複著口中的這句話。
從枕頭下拿出了一本邊緣泛黃的書本,隻見書在脫手後懸浮在空中,紙頁不停翻著,最終停在了其中一頁上,這些密密麻麻的字和圖文,西萊斯汀已經研究了數年,芙蘿拉頸上的那顆寶石就是她費儘心力的成果。
若是芙蘿拉仔細觀察,她會發現那顆綠寶石會在黑夜中透出淡淡的血色,有種詭異又豔麗的美,而她無論用儘什麼手段也無法取下那條項鏈。
她挽起袖口,看向手腕處,原本純淨無瑕的皮膚出現了一道長長的猙獰疤痕,微微凹陷了進去,一看就知當初下手之重。
這是黑魔法造成的傷口,疤痕無法被去除,西萊斯汀平常隻穿長袖,所以並沒有被任何人發現,親近如弗雷德也沒有。
克萊門斯古老的傳說是真的,隻是因為代價過重,沒有多少人願意為了對方付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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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霍格莫德日,特倫斯被德裡安拖去球場了,西萊斯汀特意在寢室待了許久才逃過一劫,她換上一身簡約的服飾,外麵套了件鬥篷,熟練地避開所有人的步伐,踏入了豬頭酒吧。
一進到裡頭,她就鎖定了今日要見的人—哈德裡安·布蘭溫。
那是一個擁有棕色卷發的高大男人,看上去保養得宜,出身頗高,而男人就像是不習慣雜亂的環境,遠遠地就能看見他嫌惡的表情,但這表情在看見西萊斯汀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按照慣例給周圍施上咒語後,哈德裡安就開始向她彙報近日發生的事情。
“當年大多數巫粹黨成員都被拘禁了……”哈德裡安動了動身子,接著道。“但這些年因為伏地魔——和您私下疏通的關係,他們都被放了出來。”
他說著,露出真心地、感激地笑容,因為他年歲漸長的祖父也被放了出來。
西萊斯汀沒有抬頭,漫不經心地攪著杯中混濁的液體。“剩下的人不多了,新血的注入也有助於我們共同完成大業。”被理念所吸引的人們正在向她靠攏。
聞言,哈德裡安同意般的點頭。“沃爾夫先生已經和我說過您的想法了。”
“對了,這是那孩子要送您的。”說著從身邊拿起了一個包裹交給了西萊斯汀。
她接過並拆開了禮物,包裹裡是一張張孩童的畫作,西萊斯汀看見戴蒙畫了自己的畫像,畫像中的她,原本淩厲的眼眸軟了許多,渾身散發出母性光輝,懷中窩了隻白貓,斜靠在窗台看向畫外人。
……她沒料到自己在戴蒙是這般的形象,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索性乾脆不開口,神色複雜地將畫作仔細收進無痕袋中。
西萊斯汀想,如果戴蒙出身在巫師家庭,擁有正常的人生,或許那再過三年他就能入學德姆斯特朗,交到許多同齡的好友,但現實沒有那麼多如果。
他是混血,母親是巫師,從學校畢業後就為了愛情嫁給了麻瓜父親,起初他們也過了一段幸福的日子,直到發現戴蒙是默然者、家裡經濟條件急轉直下後,雙重打擊下父親染下了賭博和酗酒的惡習,傷心的母親不願離開也不願傷害他,就釀造了之後的悲劇。
西萊斯汀不為她感到可惜,在她眼中,身為巫師,明明可以帶著孩子離開這樣的家庭,卻因為所謂愛情而犧牲了一切。
“你還記得當年紐蒙嘉德發生過的事情嗎?”因為想到了戴蒙的母親,她情不自禁地問道,下意識的轉了轉戒指,道。“我是指迪爾德莉·格林德沃,我的母親。”
哈德裡安一愣,深吸了口氣,眼神不明閃爍了下,這個瞬間被西萊斯汀給捕捉到了,她趁勝追擊接著道。“你知道當年的細節嗎?”
當年,蓋勒特自身難保,西萊斯汀很好奇他獨自一人是如何養育迪爾德莉的。
哈德裡安不安的往後坐了坐,避開了與西萊斯汀交集的視線,摩挲著手,思索該如何說出口。那時迪爾德莉誕生時他才五歲,事隔多年,記憶有些模糊了。
在好一陣沉默,他理清了自己的思緒,道。
“……我、您母親和您的長輩們,我們幾人是一起長大的。”他指的是她的父親和另兩位姑姑。
西萊斯汀保持沉默,她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聆聽對方接下來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