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陸雋和林紓還在外頭街上的時候林意兒就看見了,透過雅間窗戶憑欄,陸雋倆人的一舉一動均在她眼皮子底下。
日頭照射,方向不在正頭上,陸雋便一直把傘身往另一邊傾斜,由此露了視野,林意兒坐在樓上,可謂是對兩人從頭到尾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
二人看著琴瑟和鳴,之間相處的氛圍融洽,連旁人多擠進去一些都顯多餘。
她看著林紓在一個小攤子上停了下來,兩人像是交流了什麼,又像是沒有,一會兒後便走了,隻是後邊的小廝手上突然多了些東西。
林紓久不出街,對街上的一些新奇玩意兒很是有些興趣,有一個僻靜的街邊小攤子售賣各種用木頭製成的小巧擺件,有動物有小人兒,多種多樣的擺滿了整個攤子。
擺件精巧奇特,在關竅處還埋設了不少小機關,按動機關,擺件便會出現不同的動作效果,動物或蹲或坐,小人兒則是或拱手或搖頭,總之動作花樣繁多,無一有重複的。
林紓瞧著新奇得很,目光不過是在攤位上流連得稍久了些,便被陸雋注意到了,轉頭就交代了穀風去處理,不消一刻,穀風手上便多了些小物件。
接著兩人更是在街上走走停停,一路走來直到光錦樓下,小廝手上拿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隨後兩人便是進了酒樓,視野消失。
林意兒觀摩完了全程,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起來。
陸雋不是很看不起他夫郎嗎,什麼時候,他們倆感情這麼好了?
她覺得很不可思議,眼裡透著不解。
之前陸雋總是無處不在地糾纏著她,自以為聰明,對她又是送金銀首飾,又是抄爛詩酸句的,都是上不得台麵的低俗手段,偏偏他還毫無自覺,覺得自己的做法及其感動人心。
林意兒煩不勝煩,之後還牽扯出了流言之事,更是叫她對陸雋厭惡到了極點。
可是後來,流言事件之後陸雋就再也沒有去找過她了,之前天天追著她跑的人突然不見了蹤影,就連她送出去的那封信,也未見他赴約。
這信......若不是因為那件事,她是絕對不會理會陸雋的,更彆說還給他送信了。
隻是,令她沒想到的是,陸雋竟會對她爽約,這著實出乎她的意料。
現在更是見到陸雋對待他夫郎如此嬌寵,都與往常不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林意兒心高氣傲,還是第一次被人爽約,且還是自己瞧不上眼的人,她的自尊心讓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此時心裡很不得勁。
同時心裡又無端升起一股煩厭的情緒。
坐在她對麵的閨中好友同樣也是發現了街上的兩人,深諳傳聞的她自是知道兩人的關係,她朝林意兒說道:“剛剛那不是陸家紈絝嗎,他旁邊那個是他夫郎吧,他們怎麼在一起了?”
好友覷著她的臉色:“這陸雋是什麼意思,之前不是一直癡纏著你嗎,轉頭怎麼和他夫郎廝混起來了。”
林意兒聽了她的話,眉頭皺得更深了:“我跟他可沒有什麼關係,他和他夫郎一起不是正常的嗎。”
隻有捏緊手帕的雙手透露了她並不平靜的心情。
兩人看著陸雋帶著林紓進了她們所在的光錦樓,此事原是到此為止,隻是兩人才剛下樓,就碰上麵了。
林意兒見陸雋一心一意眼神都在林紓身上,她突然就鬼使神差地開口了。
此時兩人聞聲扭過頭來望著她,她竟是突然有些僵住,隻是麵上不顯,依然直挺挺地站在那。
林紓原是在安靜用著飯食,陸雋照顧他體熱無甚胃口,點了解暑的鹵梅水,梅水酸酸甜甜的,他便貪食多喝了些,此時暑意消解,他胃口上來了,飯菜也用得開心。
隻是這突然出現的聲音擾了他的興致,他轉頭見是林意兒,握筷的手一頓,他偷偷看了一眼陸雋,唇抿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