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無桀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看手中乾糧,又看看桌角,揉揉眼睛繼續看。
沐羲之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下山怕在樹林裡迷路,事先準備的乾糧是我特地做的,沒想到成這樣了。”
突然想到什麼,雙眼彎成月牙,笑道:“不過,用乾糧打人挺順手的,不會讓人重傷,又耐用!至少比桃木劍好用!”
這是好用的問題嗎?
這是吃的啊!
雷無桀震驚得說不出話,指著乾糧的手抖了又抖。
他是不是得慶幸他牙齒好?
想到這,他將手中有磚塊大小的乾糧扔到桌上,雙手捂住嘴。
無心和蕭瑟夜敬謝不敏,紛紛後退兩步,離桌上的“磚”遠些。
沐曦之拎起乾糧敲了敲桌麵:“要不用水煮一下,熬成粥喝吧!”
蕭瑟保持懷疑,無心緊隨其後,隻有雷無桀這個夯貨撓撓頭,跑去後廚找了個遺棄很久的鍋。
如果不是後院有口井,他還想外出尋水。
鍋裡的水都煮沸了,那塊“磚”還是那塊“磚”。
雷無桀不信邪,拿筷子戳了戳,很硬。
他看向沐曦之,沐曦之用勺子敲了敲乾糧,用力刮了一下,刮下來一層。
“刮一刮,還是能吃的。”
雷無桀嘗了口,眼睛很亮:“味道還不錯!”
側身朝坐得遠的蕭瑟二人招手:“無心,快來,可以吃了!蕭瑟,你也來嘗嘗!”
這時候,他還惦記著無心沒吃東西呢!
二人雖然懷疑,但有雷無桀在前,也靠過來坐下。
這吃法蕭瑟不敢苟同,就坐在旁邊看他們三個人你一勺,我一勺,吃得倒是挺開心。
臉麵這種東西,無心不在乎,雷無桀沒想到,沐曦之純屬湊熱鬨。
夜間睡覺,雷無桀打呼聲陣陣,無心跑屋頂打坐,蕭瑟一臉沉思地坐在桌邊,隻有沐曦之奮筆疾書。
經曆了什麼,什麼時候發生的,寫得一清二楚。
蕭瑟湊近瞟了幾眼,見她沒阻止,就光明正大地看。
紙上的簪花小字密密麻麻,內容詳細到有些囉嗦,著重點出打架的部分。
“你寫這些做什麼?給你師父看?”
她沒有遲疑地點頭,語氣歡快:“我得好好寫,師父說了,下山歸下山,經曆了什麼用筆記下來,特彆是打架的部分,回去要給他看。”
蕭瑟想起了兒時讀書調皮,老師抽查作業的畫麵,正要笑她也太過乖巧,就聽到她聲音漸漸低迷。
“緣來是命定,緣錯也是命定,師父從出生便被命定。”
“命是什麼?命又能決定什麼?既然命數已定,無法選擇,那又為什麼讓每個人自己作出選擇?”
燈火跳動,沐曦之的雙眼留在陰影裡,眼眸低垂,看不清神色。
蕭瑟一時啞然,內心卻一點也不平靜。
張開手擋住撲火的飛蛾,她的聲音很輕:“我第一次撒謊,便是對師父說,好奇下山有什麼。”
“可我不悔。”
低迷的語氣一轉,少女抬起頭,眸光熠熠生輝,仿佛納入了星海。
“我天生劍心,五歲入道,十歲劍法超群,十五歲見過最美一劍,悟出了自己的劍。”
“我信命,但我更信自己!”
“我偏要一闖登天閣,破了這天命緣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