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很快就同意了。
“你好。”
對麵是個姑娘,很活潑,沒等陳承讓發問,她就一骨碌的把事情全說出來了。
“你好你好,我是上周半夜遇見這個小哥哥的,三點多轉飛澳大利亞的飛機,我那個教授不知道咋想的,淩晨三點,我們一行三個人困得跟狗似的…然後這個小哥哥就出現了,他的座位在我前麵,他穿著黑色大衣,主要是很帥,又是亞洲麵孔,我多看了好幾眼。“
陳承讓看完,細細想了一會兒,道了謝。
那姑娘又來了一句:“他怎麼了嗎?那天我看那個小哥哥很不開心呢。我有澳大利亞的留學生群,你要是需要,我發個信息問問有沒有人見過他。“
“可以嗎?這是我朋友,發生了一些事,我現在找不到他,很擔心。”
“當然可以,我現在就去發,一有消息就告訴你,不要太擔心了【笑容】“
“謝謝。”
陳承讓稍寬了心。
消息來的很快,一天後,昨天那個熱情的雲南姑娘發來了幾張聊天截圖。
圖片上應該就是澳洲的留學生1群。
“這哥們,我有印象,澳洲現在也不冷,穿著呢絨大衣在餐廳吃飯,也是一絕【笑哭】”
“我在堪培拉一個公園見過,澳洲人太少了,這麼出眾的氣質不常見。”
…
最後,有人發了張模糊的圖片,圖片上的人穿著寬鬆的外套,背著書包,正微微側著臉看路標。
是消失了快十天的程儼。
陳承讓怔愣了一會兒,跟人道了謝,關上了手機。
他不知道程儼的父親是什麼人,逼得他休學跑到南半球,但既然人好好的,程儼走的時候還特意留過消息,他不必再做什麼,即便程儼不回他的消息。
陳承讓想。
時間一天天過去,巴爾的摩的雪下了又融化,街道上冷峭的空氣逐漸回暖,終日青灰的天空被太陽劈開一道裂縫,金色的陽光浩浩蕩蕩地灑下,枝椏間綴上了點點青翠,海風刮過,又是一陣冰涼。
整座城市被籠罩在春色裡。
春日的某一天,陳承讓跟查爾斯在校門口告彆,獨自坐車去了麵店。
一整個冬天過去,店裡的人都處於一種冬天結束的慵懶姿態,三三兩兩,話語聲不絕於耳。
“Elvis,怎麼一個人,你的朋友呢?”爾雅習慣性地往他身後望。
陳承讓笑:“他最近不在巴爾的摩。”
聞言爾雅搖了搖頭,菜單遞給他,斜身依靠在桌邊:“今天要吃什麼?”
“酸辣湯麵。”
“不要煎蛋?”
“不用。”
爾雅笑了一下,拿起菜單走了。
陳承讓一個人坐在老位置上,等著自己的麵,手機鎖屏頁麵上,消息閃爍個不停,他點開一看,是“聚會小分隊”。
原因是姚千在群裡發了幾張圖片,家裡給她郵寄的…醃榨菜。
姚:“家裡寄了好多過來,需要的話來老許家拿啊,純正湘菜口味,童叟無欺。”
陶:“我要我要!可是我這裡還有實驗,等我啊,兩天,最多兩天【饞】【饞】【饞】”
張:“蕪湖,我也要嘗嘗。【嬉笑】”
江:“加一。”
徐:“加一。”
許:“老陳,你跟程儼要嗎?@Elvis@程。”
陳承讓回了個笑容:“要,晚上有時間,我去拿。“
許:“OK.”
陳承讓一抬頭,麵好了,他拿起筷子,獨自對著空座位吃了起來。
爾雅在後麵嘟囔:“怎麼看著這麼失魂,跟被人拋棄了似的。”
吃完飯剛好六點,陳承讓攔了輛的士直奔許擇家。
他拎了兜水果,敲了門。
馮素開的門,見是他,喜笑顏開:“大忙人終於有空了,被鹹菜釣來了。”
陳承讓笑:“打擾了。”
說完換鞋進去,許擇正在廚房忙活,許一莫坐在學步車上抓著隻小恐龍在啃,口水三尺。
見此,陳承讓彎下腰去,戳戳許一莫的臉蛋,說:“好久不見。”
許一莫扔掉玩具恐龍,衝陳承讓揮舞著沾滿口水的雙手:“啊啊,啊。”
陳承讓被他的可愛逗笑,伸手把他抱起來,也不顧許一莫滿手的口水沾到他襯衣上,他換了個小孩舒服的姿勢抱著,輕輕地跟他說話:“你長大了不少啊,莫莫。”
“啊啊。”許一莫發著隻有自己能聽懂的音節,雙手摟住陳承讓的脖子,口水直往他身上蹭。
陳承讓笑,左手扶住他的後腦勺,漫步到了床邊的綠植邊,指著一片翠綠翠綠的葉子說:“莫莫,看,這是葉子,葉——子。”
給他拿榨菜的馮素見狀,笑:“真行,你倆是真操心他。”
陳承讓扭頭:“嗯?”
“害,程儼。”許擇在廚房接口,“冬至那天,程儼還想教他成嘉話來著,許一莫連媽都不會叫,不知道你倆急什麼。”
陳承讓怔愣,隨即笑意在嘴角蕩漾開來,他逗著許一莫,道:“來,莫莫,跟我學成嘉話,葉——子~”
許一莫激動地拱動上身,“啊啊”個不停。
幾個大人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