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婚禮舉行還有五天,請帖已經送出去了,這幾天反而沒有那麼忙,陳承讓在家吃完飯就往老院跑,閒下來的時候,他想起前幾天路過一中,於是給朱陽他們發消息,幾個人東湊西湊,總算湊到了一天。
劉語欽揚言要喝到所有人。
群裡豎起一群中指,戰書漫天。
周三那天,陳承讓起了個大早,父母都還沒起,陳承讓係好圍裙準備早飯,先煮了三人份的海鮮粥,然後煎好雞蛋,再去準備水果。
他洗橙子的時候,陳父從房間出來,見他在忙活,問:“怎麼起這麼早?”
陳承讓笑,發絲落到眼皮上,他用手背撥了一下,道:“我等會兒要去理個發,然後跟大哥去布置一下婚房,晚上還有個同學聚會。”
“嗯。”陳父並沒有過多乾預,轉身去喊陳母起床了。
吃完早飯,陳承讓跟父母招呼了一聲,出去直奔理發店,他跟理發師反複強調,隻需要剪短一些,其他不需要。
Tony老師還是問:“陳先生辦卡嗎?離子燙八折哦。”
“不了,勞煩快一點,我趕時間。”
托尼老師很是失望,低頭看著手裡的頭發,說:“陳先生的頭發是我見過最好看的栗棕色頭發,光一照,跟金絲一樣。”
“謝謝。”
“沒有人跟你的頭發表過白嗎?”托尼老師開玩笑道。
“…沒有。”
“離子燙一下肯定有。”
“……”
“平常洗頭掉發嗎?我們這有新的防禿洗護組合,隻要399,陳先生要不要體驗一下,會員有優惠價哦。”
“……不用。”
“害,其實現在防脫發已經不晚了,年輕人熬夜多,又不好好吃飯,脫發是早晚是事。
陳承讓:“……”
他決定,以後絕不再來這家了,托尼老師這張嘴有時候真的很毀生意,不知道他自己意識到沒有。
所幸尬聊歸尬聊,托尼老師發揮依舊穩定,理完發之後整個人都清爽了不少。
離開理發店,陳承讓駕車往陳承溫家去,等紅燈間隙,他又點開微信,看了一眼又返回,綠燈亮起,他收回目光。
陳承溫家在城西,準確來說,是陳省家,陳承溫的婚房離市中心更近。
到的時候剛好十點,陳承良和陳承儉也在,幾個人拿上東西,分兩輛車出發。
新房已經裝修完畢,但是大紅的剪紙隻貼了一小部分,他們今天的目的就是把剩下的剪紙貼好,各種裝飾品也都貼好。
四個人迅速分工完畢,陳承溫負責指揮,陳承良打氣球,陳承讓負責給各種家具貼小“囍”字,陳承儉最高,他負責掛各種飾品和氣球。
事情說多不多,就是瑣碎,陳承良打著打著就不乾了,癱到沙發上玩手機,事情推給了陳承儉:“老四,剩下的氣球打一下,我手酸,我躺會兒。”
“我這邊好了,我來。”陳承讓貼好落地窗上的大紅窗花,後退了幾步看看正斜,“二姐,沒斜吧?”
陳承良歪著頭看了一眼:“沒有。”
不知不覺間,太陽已經升上最高點,三月的溫度也逐漸暖和起來,陳承溫指揮著陳承儉掛完最後一個圓喜掛件,一扭頭,那兩個人已經眼巴巴地望著了。
陳承良懶散的仿佛沒骨頭:“哥,好了沒,餓死了啊。”
陳承溫知道妹妹這份慵懶已經深入骨髓了,甚至在法庭上,她都是這份不溫不火的脾性,搞得對方辯護律師都火大。
“好了。”他哭笑不得,扶扶眼鏡,“小儉,喝點水休息一下,我們等會兒去吃飯。”
牆上掛鐘顯示,此刻已經下午一點半了。
等休息的差不多,陳承溫又把人一個個叫起來,去吃早已遲到的一頓飯。
下午吃完飯和哥哥姐姐告彆後,陳承讓去了同學會。
傍晚五點,高中幾個玩的好的同學都到了,七八個人擁簇著進了一個雅致的包間。
“沒想到啊,自從大三之後,我們時隔六七年才又相聚,是六七年吧?”左邊一個穿著灰色連帽衛衣的男子笑著說,他眼睛微微眯起,和高中截然不同。
“差不多,哎,劉語欽,最近在群裡都不太活躍,嘛去了?”
問這話的是朱陽,他眉眼長開了許多,體型也強壯了一些,他旁邊一身黑衣的丁析接口:“估計在哪個無人區吧。”
“哈哈哈哈哈。”
陳承讓也笑,劉語欽這些年癡迷於野外探險,常常一消失就是幾個月,這次能撞上他在成嘉也是巧合。
“來來來,不說了,哥幾個,吃菜喝酒,等會兒能叫人接的叫人接,沒人接的找代駕,不醉不歸!”
“讓哥除外,以水代酒,來!”
幾人歡呼一聲,酒杯“叮——“一聲。
席間談高中,談大學,談對象,談事業,七八個人人仿佛有說不完的話,數不完的趣事。
陳承讓也談自己在北美遇到的倒黴事,從迷路到被搶錢包,不一而足。
末了,有人感慨道:“咱們上一次一彆六年,下一次,不知道什麼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