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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巴爾的摩同樣冷雨連綿,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海風氣息,沒有一絲溫暖的味道。
程儼去了離家最近的一家超市,買了點食物,提著東西往家走,頭發被冷風吹的亂飛,眼睛下圈覆著淡淡的青色,一雙眼睛布滿紅血絲,臉色冷冽。
到家後剛放下東西,手機就響了,他拿出手機,紀然。
他把食物放進冰箱,隨手拿出一罐可樂,倚在料理台邊,單手打開,喝了兩口,冰冷的液體順著胃管流進了空空如也的胃裡,短暫緩解了饑餓感。
他按下了接聽鍵。
“喂,喂喂,程儼…”
“有屁就放。”
紀然大概也明白自己闖了禍,從程儼這麼多天沒回消息就能看得出來,之前程儼隻是話少,但上次被掛斷電話之後,程儼斷了跟他的聯係,今天連帶著程儼這惡劣的脾氣也被他輕易接受了,平常肯定要懟回去的。
“怎麼了嘛。”紀然摸摸鼻翼,“上次,那個陳承讓,怎麼回事兒?”
“……”
“他不知道你來澳洲嗎?”
“還是你倆沒有吵架?”
“總不能他吃你跟我的醋了吧?”
程儼:“......閉嘴。”
紀然鬆了口氣,能罵人就好,要真是一言不發,他連自己犯的什麼罪都沒機會知道就會被判死刑,於是順著程儼的話:“那怎麼回事?”
程儼手指緊了一下,可樂罐癟了一塊兒,許久,他才聽見自己冷淡的聲音:“他不喜歡同性,也不知道我喜歡他。”
紀然在電話那頭驀地瞪大了眼,愣是憋住了沒發出一點聲音,內心卻已經爆炸了:??臥操!那我他媽那天說了什麼!
我是不是把程儼老底兒揭了?!
半晌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開口:“那他…”
“回國參加婚禮了。”
“那這事兒…”
“不知道。”
“那你…”
“不知道”
“那我…”
“我不知道!”程儼聲音又低又啞,像是壓抑著什麼,如同一頭暴怒的野獸。
紀然聽著那頭急促地呼吸,沉默了幾秒鐘,悶悶道:“對不起奧,你想罵就罵吧。”
程儼卻不說話,兩個人一陣無言,片刻,紀然問:“能挽救一下嗎?比如說我喝多了胡言亂語什麼的?”
“你當他是傻子嗎?”
紀然頹廢。
飲料將儘,程儼再次打開冰箱,目光巡視著能快速吃的食物:“我自己會解決,掛了。”
“等等…”
說完他也不管紀然,自己掛了電話,拿出麵包和火腿,給自己做了兩個三明治。
食物充滿口腔的感覺在饑餓的時候格外讓人滿足,程儼端著盤子坐到了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機械地咀嚼吞咽。
手機屏幕不斷閃爍,程儼像是被刺了一下,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率先伸出掛斷了電話,把號碼拉進了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