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識沒想到季栩給他的東西是隻鳥。
萌物雖小,給人的精神力量不容小覷,林識蹭一下就從被窩裡直起腰來了,喊了起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你從哪弄來的小鳥啊?”
小虎皮被這新的龐然巨物嚇得一哆嗦,它被剪過羽,想飛飛不起來,隻開始撲棱著翅膀,被季栩虛虛攏在手心裡。
“彆怕。”季栩開始用手指輕輕安撫著他的小肚子,一下又一下,這時候的他似乎褪去了一層冷淡的殼子,顯得很溫柔,又對林識說,“放學路上撿到的,在地上啃東西。”
季栩不是瞎說,這隻鳥是在街上突然撿到的,大概不是被棄養就是自己跑出來的,虎皮鸚鵡沒有在野外獨立生活的能力,所以一般看到就要先救下,好在這種小生物好養活,壽命也長,是受很多人喜歡的寵物。
“可憐的小寶寶,它肯定餓壞了,我去給它拿點吃的吧,它吃什麼來著。”
“小米和水就好。”
“好。”
不一會兒林識就托著兩個小碟子過來了,等小家夥慢慢狼吞虎咽時,他們才發現這隻鳥的爪子在流血。
“它受傷了,得趕快給它治傷,季栩你姐姐不是獸醫嗎,帶去給季雨姐吧。”
季栩仔細看了看,說:“我可以先簡單處理一下,你家有沒有麵粉,碘酒,和雲南白藥之類的藥膏。”
“有有有,我家是超市,什麼沒有。”林識又去扒拉了這些東西。
等到東西拿來,季栩輕輕抓著它翻過來,讓爪子朝上,先是灑了一點碘伏上去,然後用麵粉撒在了傷口上麵,當做止血粉。
林識看著無比認真的季栩,心想沒想到他對小動物這麼耐心,而自己一開始還誤以為他是什麼虐鳥變態,真挺離譜的。
季栩這時感覺手指一疼,大概是虎皮碰到了傷口,又沒有安全感,於是死死咬緊了他的手上的皮膚。
這鳥雖小,但真叨起人來頗有力量,季栩不吱聲,還是林識發現時趕緊叫起來,
“季栩季栩,你快快……它在咬你!”
但是季栩卻沒有什麼反應,反而趁著這個當口小心地扒開虎皮鸚鵡的絨毛,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它有沒有其他傷口,途中這小家夥是越咬越緊,幾乎要把一小塊肉叨下來。
林識看得心疼,後悔自己沒有多拿一個手套過來。
“這……你不疼嗎?”
“沒事。”
“你還沒事……這這這都出血了!小笨鳥,他是在給你治療,你快鬆嘴啊!”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林識再喊也沒用,等季栩終於慢悠悠把鳥放下,這才瞅了一眼自己的傷口。
謔,好大一塊印子,兩顆血珠都滲了出來,真是狠了命的咬。
“這還不疼?”
“有一點。”
林識不由得佩服,季栩是個狠人,猛拍了他一下。
“嘴硬吧你,你等下,我去拿酒精和創口貼!”
剛剛給小的治完又輪到大的,林識用酒精濕巾輕輕擦了擦季栩的傷口,然後把創口貼貼上去,琢磨著,“你說它能活嗎?這鳥看著真小,真的好脆弱。”
“彆小看生命。”季栩養過一隻同品種,又受姐姐的影響多少了解一些動物醫學,“它的傷口不嚴重,已經止住血了,大概過兩三天就沒事了,明天帶去給我姐看看,隻要好好照顧,會活很多很多年。”
“那就好那就好,它也太可愛了,不然太可惜了。”林識鬆了口氣,他去拿了一個泡麵桶,剪開幾個小洞,墊了些衛生紙,把小鸚鵡放了進去,當做一個簡易的籠子,小鳥對還是很有戒備的樣子,不過他知道一般的小鳥剛開始不會很親人的。
“那你還好嗎?”
季栩拿不準林識的心情是不是好些了,他本來還想照例買點林識喜歡的果凍,沒想到從天而降給他一個小禮物。
林識愣了一下,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時隔好幾天終於笑了,“嗯……我想想。”
“這還需要想想?”
林識不自覺地揉了揉耳朵,
“我要是說我不好,你是不是就多跟我說兩句話了,你是不是就每天跟我一起回家了,你是不是就給我抄作業了?”
季栩溫柔的目光逐漸變成了白眼,“最後一個不行。”
“那好吧,我好了,最後一個行了!”
“不行!我沒說!”
“那就每天一起回家。”
“好吧。”
林識又想到什麼,問他:
“季栩,你說這會不會就是你弄丟的那一隻啊。”
“怎麼可……”
林識搶先說,“我就說吧,寵物可能下一世來找之前的主人的,你看看它們是不是有像的地方。”
季栩看著林識清澈的眼眸,也不再反駁,
“嗯,可能是吧。”
季栩問:“那你願意養它嗎?我……不太想。”其實並不是不想,隻是他害怕養不好,每一個養過寵物結局不好的主人都有這種陰影,他覺得林識養這隻鳥會更好。
“為什麼,哎呀你看看咬了人家,你的救命恩人不想要你吧,看來隻能我來收養你了。”林識自覺認領了主人的身份,托著腮饒有興致地想著,“讓我想想你叫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