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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晴得到了老師的麵試允諾,一路上話特彆的多,季暖為了甩掉剛才那個不經意的擦肩,搭著她的話聊,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回到宿舍寫完稿子季暖接到了秘書處學姐的電話,讓她趕去辦公室把一份資料打印好,趕著明天要下發給各個社團。
季暖穿上一件牛仔外套往外跑去。
雖然夜間的大學生活動中心是最熱鬨的,但也僅限樓前的活動操場。
輪滑社和街舞社還在訓練,季暖沒有時間駐足觀望,跑到辦公室按照學姐的要求打印資料。
她沒接觸過打印機,但她擅長運用百度,在幾次的努力下,終於弄懂了打印格式的調整技巧。
靠在打印機旁等四十份文件出爐,手機微信彈出一條又一條消息。
她點開她爸媽最新發來的消息。
白沄敏:【小暖,媽媽國慶要帶你妹妹去隔壁市參加比賽,你去你爸爸那邊哦。】
白沄敏:【等到媽媽回來帶你去吃好吃的。】
季山:【小暖啊,國慶我們去幾個著名景區玩,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季山:【你放心,爸爸已經和你蘇阿姨說了,她絕對的歡迎你。】
季山:【你弟弟也很期待你過來的。】
看到最後一句話,季暖自嘲笑了笑。
這是上大學後白沄敏第二次聯係她,也是季山第一次聯係她。
兩人早在她兩歲那年離婚組建了新家庭,她從小和奶奶住在縣城,這幾年白沄敏隻和她見過寥寥幾麵,季山倒是每年都回去過年,但和她不親近,他們一家三口更像一家人。
每次他們回來,季暖便站得遠遠的,不希望自己討嫌。
同樣的,這次她也很識趣。
季暖麵無表情回複:【我國慶有社團活動,就不去了,你們玩。】
季山回答得很快,似乎就等著她的答案。
季山:【好好好,你有需要的記得和爸爸說!】
季暖:【嗯,謝謝。】
放下手機她長歎了一口氣,看來國慶要一個人在學校過了。
不過正好,她可以多寫一點稿子。
想到還有事情做,她心底浮現的小鬨心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裝訂好資料,她放到部門櫃子裡,拍照發給學姐報備。
她下到樓下,街舞社正跳得火熱,搖滾音振得季暖難受,她走到岔路口選擇繞操場的遠路回宿舍,起碼不用受魔音荼毒。
夜間的操場也是熱鬨的地方。
靠近宿舍區的操場是情侶校內約會的第二聖地,第一聖地是宿舍樓下。
今天季暖走的是靠近教學區的操場,人少得可憐。
她剛走到紅色跑道上,中間的綠茵草地有一幫人正起哄。
有人帶頭喊了一聲‘來一個’,坐在下麵的十號人也跟著喊。
最後坐在後排穿著帽衫的男人隻好站起身,季暖好奇看去,應該是社團小型聚會。
這種情況在大學很常見,有時候突然來興趣,加完班的幾個人會去夜宵攤暢聊人生,也不管第二天是否滿課,頗有不瘋狂偽青春的感覺。
男人坐在高腳凳上,一腳撐著木製凳撐,接過一個女生遞過來的木吉他,放在屈起的大腿上。
他修長的手指掃過琴弦,底下的人有開始嗷叫,格外的捧場。
男人勾唇淺笑,似乎對他們的反應有些無奈。
季暖沒想到撥琴的人是傅斯朗。
過於出乎意料。
傅斯朗淡定地調音,手法很專業。
季暖沒有打算立馬離去,退到光照不到的地方,站在不遠處看著。
另一個男人站起來,拿過連接著音箱的麥,自信滿滿說:“那就由我為大家演唱一曲。”
底下人“籲”了一道長音,就像在看相聲演員得意洋洋吹牛時反對潑冷水時發出的調侃聲。
傅斯朗小彈了一段,五指勾著琴弦的速度很快,突然五指壓住琴弦,所有的聲音停止。
不到五秒,卻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季暖也是。
很快,他彈起了曲子。
季暖第一次見有人彈快曲沒有那種瘋狂的甩頭或激動得亂蹦,傅斯朗隻小幅度地踩著節拍點頭。
唱歌聲打斷了美好的伴奏。
對於狼嚎日語的男人,季暖心裡隻有一個評價——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還是往好的說了。
好在副歌前有段伴奏不需要唱歌,又成了傅斯朗的專場。
而他每一次都出乎季暖的意料。
忽地,他身子弓了些,指節敲打在吉他上,木吉他中空傳來空靈的脆響。
和節奏點完美合拍。
原來吉他也能用作打擊樂器?季暖想。
後來傅斯朗和她科普,她才知道這個是吉他指彈。
最後一段他的五指飛快的遊走在六根琴弦上,下麵的人喊成一團。
季暖猶如翻開一本書嶄新的一頁,滿是驚喜,也滿是反轉。
明明早上的他還一身西裝在國際會議上做翻譯,而晚上的他穿著隨意的帽衫在草坪上玩著樂器,帶著幾分不羈,和所有的大學生一樣,洋溢著少年感。
季暖心跳如雷,這是春雨要來的預兆。
早已躲不及,不自覺深陷。
像極了一個星係的荒蕪星球上,一朵玫瑰破土生長,對著星星在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