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瑾瑜袖中的手緊了緊,魏帝突然抬眼,眼神中帶著洞穿人心的犀利。
“朕問你,你是否壞了她的清白?仔細想好了再回答朕。”
宣瑾瑜不由得心中一顫,那夜發生的事,也再次浮現在眼前,薑婉卿吻了他,她身上的香好聞極了,帶著致命的誘惑力。
被她吻過之後,他卻像是醉了酒,頭暈,燥熱,渴望,身體燃起了無法克製的欲/望,讓他隻想占有她。
他沒有推開她。
任由她貼靠著自己,輕輕舔舐他的唇,她們唇舌相抵,他隻想完全擁有她。
他記得她剝落了衣裙,緊緊抱著他。
再次醒來,她躺在他的身邊,不著寸縷。
他其實記不清那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記得他有沒有在意亂情迷之時,占有了她。
他再努力回想,也沒有之後的半點記憶。
“倘若兒臣奪了她的清白,父皇會如何?倘若她清白還在,又當如何?父皇會殺了她對嗎?”
魏帝冷笑,他這個兒子雖然長得像衛氏,性子卻沉穩冷靜,極擅長洞察人心。
“原本朕是如此打算的。但她說想要見朕。朕突然舍不得殺她了。倘若你沒碰她,正好朕也打算去見見她。”
宣瑾瑜暗暗皺眉,薑婉卿想要做什麼!難道她勾引了自己,卻要轉頭投進父皇的懷抱嗎?
休想!
“父皇,她和兒臣……”宣瑾瑜急切地道。
魏帝卻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好了,一切等朕見了她再說。”
*
今日天氣難得放晴,薑婉卿一大早便和玉簌來梅林采摘花瓣製香。
摘一大捧花枝插瓶,花籃中花瓣則製成梅香。
她天生自帶異香,身上的香氣比任何一種鮮花還要好聞,根本不必佩戴香袋香囊,她製香,一來是打發時間,讓自己找些事情來做,二來能讓自己靜心。
陳德順一大早奉旨親自跑了一趟,來倚清園送賞賜,上好的錦緞、南珠,玉如意和螺黛,都是珍稀貴重之物,足見魏帝對薑婉卿上了心。
陳德順對薑婉卿囑咐了幾句注意事項,並提醒她該為今夜的侍寢做準備。
薑婉卿坐在鏡前梳妝,心裡卻盤算著,她將魏帝引來,不知宣瑾瑜打算如何做。他不是想娶她嗎?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大大的驚喜才好。
後宮也很快傳開了,過了今夜,那位傳聞中齊國第一美人就要被冊封貴人。
衛皇後在鳳儀宮發了好大的脾氣,這齊國公主與太子有所牽扯,太子親口承認傳言是真,太子碰過的女人又怎可再成為皇帝的女人。
天家父子同爭一女,那便是皇室醜聞,傳出去,皇帝和太子都會成為全天下的笑柄。
可恨的是昨晚太子前去相救壞了她的好事,她絕不能讓那齊國禍水斷送太子前程。
衛皇後匆匆趕去紫宸宮阻止魏帝,卻連魏帝的麵都沒能見到。
後宮中人皆知魏帝不喜皇後,這些年對衛皇後十分冷淡。
但礙於衛大將軍的地位,才沒和衛皇後撕破臉。
衛皇後不受寵,但在宮裡的地位卻無法撼動,畢竟衛氏嫡出的皇子是儲君,而衛皇後的兄長是大魏戰神衛無恙,是大魏不敗的神話。
魏帝寵愛的靜貴妃是個恬淡善良的性子,靜貴妃受寵,也不會恃寵生嬌,更不會越過皇後去。
儘管衛皇後不受寵,但後宮嬪妃皆不敢輕視皇後,更可況衛皇後性子不好相與,出身將門,性情急躁,動輒斥責打罵。
這些年魏帝避而不見,對衛皇後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衛皇後儘管憋了一肚子氣,卻不敢在紫宸宮發作,回到鳳儀宮,找個由頭懲罰侍奉她的宮女太監出氣。
鳳儀宮中人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發泄過後,衛皇後對身邊伺候的大宮女青鸞道:“陸首輔可有消息傳進宮?”
既然她無法勸得皇帝回心轉意,那便由陸韞出麵去勸諫。屆時六部一同遞折子上去,皇帝也該掂量朝臣的意見,不好再任性妄為。
青鸞素來細心妥帖,將門窗都關上,小聲道:“首輔大人病了。”
“病了?昨夜還好好的。哼,今兒卻稱病了,騙鬼呢?好個狡詐的老狐狸!”衛皇後氣得摔了手裡的茶盞。
卻不小心折斷指甲,更是著急上火。
這些男人關鍵時候一個都靠不住。
青鸞趕緊去拿藥,為衛皇後上了藥,又用紗布將手指纏起來。“好不容易蓄了這麼長的指甲,可惜了。娘娘莫要動怒傷著自個兒。”
“聽說是昨夜染了風寒,今兒一早就遞了告假的折子。”青鸞冷靜地陳述事實,“對了,昨夜太子殿下和首輔大人碰見,殿下離開時臉色不是很好看。他們之間像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之事。”
衛皇後心裡一顫,“青鸞,你說太子是不發現了什麼?”
而後又擺了擺手,“你莫要再勸本宮,本宮心中已有打算。”
“替本宮按按吧,頭疼。”
“是。”青鸞走到衛皇後的身後,指尖輕揉地按壓在太陽穴處,指尖輕揉,指腹的力度剛剛好,緩解了頭痛不適,“就說本宮身子不適,讓沅沅進宮陪陪我說說話,那老狐狸就這麼個寶貝女兒,想當縮頭烏龜,本宮自有辦法逼他出來。”
“奴婢這就去請陸小姐入宮。”
衛皇後又道:“讓太子也一並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