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by 椰子白

首發晉江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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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關與澄第一次當麵頂撞馮露。

一路小跑進宿舍，心跳聲劇烈。

寢室裡的人都明顯地感覺到關與澄一進來情緒就不太好，齊觀揚和路馳南麵麵相覷，作為一起生活一年多的室友，他們第一次在關與澄身上感覺到這麼強烈的情緒波動。

路馳南倒坐在椅子上麵向關與澄：“怎麼了，臉色這麼紅？”

關與澄脫下外麵厚厚的外套，透過鏡子看見自己的臉色泛紅。

“沒什麼，外麵太冷了。”

路馳南撓了撓頭：“哦哦，那你多喝點熱水。”

不對啊，冷為什麼臉紅？

關與澄洗漱完爬到床上，裹著被子睡了。

第二天上完上午的大課。

這節是院長的課，關與澄是主彙報人。

彙報完以後，院長仔細看了一一眼小組名單：“你是關與澄？”

關與澄點了點頭：“是我。”

院長眼中露出讚賞的目光：“不錯。”

下課鈴聲響起，路馳南興奮地說道：“大魔頭都誇咱們組了！平時想聽他誇一句比登天還難！”

關與澄心裡很很開心。

門口忽然探頭進來一個女生：“關與澄，你爸爸好像來了。”

關長毅？

關與澄急不可查地皺了下眉。

為什麼爸爸會來學校？

“謝謝，我知道了。”關與澄朝女生道謝，背著背包走出教室，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關長毅。

教學樓邊的河邊廣場，周圍學生趕著去食堂，這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剛才看見你在台上彙報了，剛才那個老師是誰？”關長毅心情有些複雜地看著眼前的大兒子。

除了剛開學的時候送關與澄來住校，平時工作忙，再也沒有來過。關鳴彥的學校倒是去過幾次，上次是籃球賽，上上次是中秋晚會。

今天過來找關與澄，才發現京大的校園確實不是城大能比的。

“是設計學院的院長。”關與澄的脖子掩藏在圍巾裡，今天天氣比昨天更冷，臉色更顯蒼白，手不動聲色地在口袋裡安撫胃部。

關長毅卻沒有注意到關與澄的小動作，不知道在想什麼，心情有些複雜：“哦，剛才看著他好像挺喜歡你們幾個的。”

想到了什麼，關長毅笑了下：“記得你學畫畫的時候，畫室老師也經常這麼誇你。”

關與澄靜靜地看著關長毅，回憶過去的關長毅臉上神情非常溫和，溫和得像個慈父：“還記得你那時候去學畫畫，經常畫得忘了時間，有一次直接睡在畫室了。”

關與澄手心微涼。

“澄澄，幫幫爸爸吧。”關長毅臉上露出深深的疲憊，資金鏈斷裂，現金流回轉不過來，供應商直接切斷了供應追著索要尾款，連日的操勞讓他頭上的白頭發都多了許多。

“爸爸真的撐不住了。”

關長毅哀切地看向關與澄。

“我知道你阿姨逼你逼得太緊了，但爸爸一定會護你周全的。”關長毅注視著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然長大的大兒子，恍然間自己好像錯過了太多。

一轉眼，已經十九歲了。

關與澄一直沒有說話，直到關長毅說完，才安靜地問：“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不是關鳴彥？”

關長毅先是怔了一下：“你弟弟，還太小了。”

關與澄麵無表情：“他隻比我小三個月。”

關與澄的眼神太乾淨，關長毅下意識目光躲閃了一下：“瞎說，你弟弟比你小一歲呢。”

關與澄不說話了。

氣氛一瞬間的凝滯，關長毅搓了搓手，試圖語重心長：“你醉心藝術，對經營不感興趣，公司的單子還是要銘彥來擔，以後他也會幫你的。你們兄弟兩個好好的，咱們家才能長久。澄澄，你要懂家和萬事興的道理。”

親耳聽見關長毅說出這樣冠冕堂皇的字句時，關與澄居然沒有想象中的失望，也許是潛意識已經看清，並不覺得特彆難受。

隻是心裡好像有哪個地方空了一下。

誰來管他願意不願意，委屈不委屈，憤怒不憤怒。

關與澄靜靜地看著關長毅，漆黑的瞳孔沒有焦距：“您還把我當兒子嗎？”

關長毅急了：“怎麼不當了，你永遠是我孩子，第一個孩子。你知道嗎，你出生的時候，還是二月份，那麼冷的天，還是大半夜，你在縣城醫院出生。你那麼小，我抱在懷裡動都不敢動，你通紅的一張小臉，眼睛緊緊閉著，哭都不會哭，我還以為你出事了，連忙叫醫生。結果你突然睜開眼睛，衝我咧開嘴笑了，那時候你連牙齒都沒有。我那時候就想，天啊，我居然當爸爸了！”

“還有你四歲的時候，剛上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