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子柔不知她話裡的深意,答得很單純:“當然喜歡過啊,不止一個,好多呢,唱歌的演戲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
“但是,我隻喜歡一個......”
這句太小聲了,薑子柔沒聽清,給她擦完臉就把她拉起來,牽她到臥室讓她安心睡覺。
可能是空調溫度太低,盛梔夏做了個連環噩夢。
夢裡又是地震又是海嘯的,還有劈裡啪啦的槍聲,她皺著眉突然驚醒,呼吸又沉又亂。
緩了會兒,抬起手背搭在額上,摸到些許冷汗。
薑子柔最近老愛磨牙,怕吵著她,搬回自己臥室睡了,房間裡就她一人。
正是夢醒時分,又剛剛醒酒,有點頭疼。
她擁著被子坐起來,望著窗外昏沉夜色。
看不到月亮,隻有不遠處,大廈頂端的航空障礙燈泛著紅光,一下又一下閃爍。
突然有種莫名的迷茫感。
盛梔夏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淩晨兩點多。
可能某人估計已經睡了,她滑著手機百無聊賴,給自己換了個頭像,一朵雲。
下一秒,收到一條消息。
是陸哲淮發過來的。
竟然沒睡。
他問她是不是又失眠,她說隻是噩夢。
這麼說著,陸哲淮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聲線輕緩:“什麼夢?”
“什麼都有,我也說不上來,反正都是些不好的事情。”她垂眸揪了揪被角,問他,“對了,你怎麼還沒睡。”
他說:“有些事情要處理。”
“這樣。”盛梔夏重新躺下來,開玩笑道,“你的生活好複雜啊。”
聽筒裡的聲音輕輕的,像在哄她睡覺:“隻是最近比較忙,家裡那邊也有點事情。”
她勸他:“那你早點睡覺。”
“小夏。”
“嗯?”
聽筒裡有些雜音,盛梔夏看向窗外,發現不是電話裡的聲音,而是外頭下起了小雨。
陸哲淮意味深長地問:“昨晚你喝醉了,你還記不記得?”
“......”她猛地坐起來,想起當時晃在她眼前的熟悉麵龐,突然意識到問題嚴重性,“我是不是說錯話了?你聽見什麼了?”
那邊輕聲笑了下,好像在逗她:“說了很多,我都記下了。”
盛梔夏心頭一顫。
她當時腦霧厚重,八成把自己心裡話說出來了。
但是不可能,那樣的話,薑子柔肯定會告訴她。
盛梔夏完全失憶:“我不記得我說過什麼了,都是胡話,你趕緊忘了吧。”
陸哲淮溫和從容,還挺順著她:“好,那我明早就忘。”
今晚一場雨淅淅瀝瀝。
盛梔夏也不知道,她說的每一句話陸哲淮到底會不會記著。
但他許下的每一個微小承諾,落在她耳畔,一字一句都進了心。
當時她醉呼呼鑽進後座,向前傾身,兩手扒著他駕駛座的椅靠,小小聲地問:“你今後還來接我嗎?”
陸哲淮回答她,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