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鶴攔著他,說自己已經要死了,不必為難他人。
林鶴就是拴住他的韁繩,秦翊心甘情願,趨之若鶩。
林鶴走前的最後幾天,病的下不來床,身邊的太監和太醫都攔著秦翊不讓他去見林鶴,秦翊沒有聽,徑直走進了林鶴的偏殿。
林鶴麵無血色,臉色蒼白,卻還是費力的睜開眼看著自己,他病的說不出話,但嘴巴還是張張合合的。
秦翊看懂了他的意思,他說。
阿翊,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林鶴沒有叫皇上,隻是叫了小時候的稱呼。
那是林鶴第一次表明心意,也是最後一次,他們蹉跎了太多年,以為彼此互通心意,卻是沒人來挑破這張窗戶紙。
秦翊大步的走到了林鶴的床榻前,想給他一個印記,下輩子能找得到他,但是林鶴卻抬手停在了空中。
阿翊,不要過來。
秦翊滿麵淚水,看著他瘦的見骨的手,生生停在了原地。
秦翊想起來林鶴走的時候,咳出了很多的黑血,把胸前白色的衣襟都染透了,他是最愛乾淨的。
林鶴瘦弱的胸腔用力呼吸也發不出聲音,他想叫太醫,但是被林鶴製止了。
阿翊,彆叫太醫,我要死了,隻想和你待在一起。
秦翊胸腔間像是被堵了千斤重的棉花,喉嚨被鋸齒割斷,陣陣刺痛。
他眼睜睜的看著林鶴一點一點的閉上了眼,手裡的溫度漸漸消逝,變的一片冰涼。
秦翊的心死了。
林鶴啊,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具不會說話的屍體。
林鶴死後,秦翊為林鶴挑了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那裡是整個京城的最高處,能看到的京城所有麵貌。
雲德五十七年,雲德帝駕崩,葬於皇陵。
可是很多年前初見的除夕夜,才是秦翊和林鶴最好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