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左悠回到家,看著齊遠的照片。眼淚還是流了下來,“齊遠,今天我看到提拉米蘇了,你知道嗎?我好想吃你做的提拉米蘇。你回來好不好?我是不是很壞,讓你冒著大雪出去買材料,你生氣了對不對?你在故意氣我的嗎?”她無力地做在地上,如果當初,她可以阻止齊遠為父親做事,如果當初,她沒有愛上齊遠,這一切還會發生嗎?
身邊的手機響起,很熟悉的號碼。早就猜到了。
“喂,哥。”
“小悠,你在清陽還好嗎?為什麼把手機號也換了?”
“哥,我在這裡很好,我不想被打擾,所以換了號碼。”
“小悠,一個人生活,如果有什麼困難,要告訴哥。如果真的撐不下去,就回家吧。其實……”
“哥,我出來的時候,就想得很清楚,我厭倦了以前的生活。”
“生活費夠嗎?不夠的話,我彙給你。”
“哥,我現在靠我自己生活,我真的很滿足,很開心。”
“好吧,如果有什麼事,記得一定要告訴哥,知道嗎?”
“嗯,知道了。”
左逸掛下電話。這個妹妹總是這麼讓人心疼。一個月前,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孤身去了清陽。幸好在那裡,他還有洛塵這個朋友,他知道妹妹太單純,他隻能拜托洛塵照顧妹妹。他暗中買下了一棟公寓,通過洛塵安排妹妹住下。
自從齊遠去世後,小悠就再也沒有發自內心地笑過。
他還記得那一天,齊遠和小悠失蹤了一晚後,他在雪地裡找到了他們。小悠目光呆滯地抱著齊遠,齊遠臉色蒼白,似乎沒有了氣息。小悠好像也失去了靈魂,隻是死命地抱著齊遠,他已經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不管他怎麼喊,怎麼推,小悠沒有任何的反應。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眼神中有一種孤獨和恐懼,他的心也很痛。
當手下把齊遠從小悠懷中分開,小悠撕心裂肺的哭喊讓他的眼眶也濕濕的。
之後,小悠高燒昏迷了半個月。那半個月,是所有人最痛苦的。父親沒有了往日的嚴肅,每一天都焦急地看著小悠,姑姑特地從日本回來照顧她,可是,小悠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偶爾喊著齊遠的名字,她的燒也沒有退下。
昏迷了半個月,她終於醒來。隻是,她根本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她聽不見任何人說話,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她不肯吃東西,他狠心地給她灌了下去,她也隻是全吐了出來。看著小悠一天比一天消瘦,似乎輕輕一推,她就會倒下。他很心痛。醫生說,她得了精神性厭食症。百般無奈,他隻能不停地罵她,試圖喚醒她。
左逸疲憊地閉上眼,想起這些事情,他總是感覺很累,很無力。當初如果他可以更加警覺一點,齊遠也許不會出事,小悠也不會這麼痛苦。
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他們是新榆最大的□□組織日心會會長的兒女,就注定了他們的世界和彆的孩子不一樣。小的時候,每次在公園裡看到其他孩子結伴在玩耍,他總是會很羨慕也很想加入,可是這些對他來說,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從小,他和妹妹總是被很好地保護著。父親也從沒有向他們說過□□的事情。在學校,他們也隻是普通的學生,父親甚至極力阻止著他們進入這個圈子,他隻是希望他們能夠順利地大學畢業,然後找到自己喜歡的生活。
他知道,父親不希望他們被染黑,是因為很早就去世的母親。雖然那個時候還很小,可是,他還是很清晰地記得,母親奮不顧身地撲向父親和他,然後子彈就直直地穿入了她的胸口。父親的懷裡,是當時才五歲的他。
那一年,因為保鏢的疏忽,他被父親的仇家綁架。父親和母親前來救他,幼小的他第一次看著那些舉著槍,麵目猙獰的男人,卻沒有任何的害怕。他知道,父親一定會來救他。在混亂的打鬥中,父親乘亂為他鬆綁,帶他離開,他卻沒有留意身後正對著他的槍口,是母親護住了他。他們才幸免於難。
母親留給父親的最後一句話是,好好照顧孩子,不要讓他們染黑。
那以後,父親更加小心地保護著他和妹妹。
“小逸。”父親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
左逸立刻站了起來,“父親。”
左騰雄正背著手,站在門口,“怎麼還沒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