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電話的時候,左悠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竟然那麼期待他的聲音。
電話那頭,洛塵嘶啞又驚喜的聲音,“左悠,是你嗎?你在哪裡?”
“我剛回家,你錄的話我都聽了。”
“真的嗎?那我……”洛塵突然緊張起來。
“我可以見你嗎?有些話我想讓你知道。”左悠發現自己心跳得很快。
“嗯,好。去壽司店吧。”
“嗯。”
整理了一下自己,左悠就出門了。
不知道多久了,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心情這麼舒暢。這一次,是真的找到了自己久違了的的幸福。她抬頭看著天空,齊遠,你一定替我開心吧。現在我很好,你不用擔心了。
走進壽司店的時候,正是午市的繁忙時間。她才發現這幾天發生了這麼多事,自己沒有去上學,也忘了來打工。恬馨一定忙得焦頭爛額了。
“恬馨。”看到站在那裡的恬馨,她撲了過去。
恬馨聽到左悠的聲音,竟呆在了那裡。她木然地轉過身,“左……悠,你回來了。”
“對啊,怎麼?看到我回來,這麼驚訝?”左悠看著恬馨驚訝的表情,有點想笑。
“左悠,新聞……,電視……,你……,”恬馨指著牆上的液晶電視機。
順著她的手指,左悠望了過去,“什麼啊?”
電視裡,實時新聞,混亂的爆炸現場,警車,救護車,消防車的聲音交替響起。“本台最新報道,新榆日心會會長左騰雄座駕發生爆炸,據悉當時車中除了司機,及左騰雄本人外,還有兩名手下。目前,火勢已被撲滅,救護人員及警方正在現場進行急救處理。但左騰雄本人已被證實命喪車中。”
腦子一片空白。最後一句話一直回響在耳邊。
不會的,不會這樣的,這不是真的。
左悠呆呆地看著電視屏幕,不是的,這隻是父親為了讓自己回去而安排。
洛塵剛到達店裡,看到呆若木雞的左悠,還有正在播報的新聞,他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他走進她,摟住她的肩,“左悠……”此刻,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恬馨站在一邊,捂著嘴,眼眶紅紅地看著左悠。
左悠沒有任何的表情,好像一年前,看著齊遠躺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好像靈魂被剝離了,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嗓子裡有種血腥的感覺,這個,一定不是真的。
好像想到了什麼,左悠突然衝了出去。她站在馬路邊,慌忙地攬著車,卻沒有一輛車停下來。
洛塵追了出去,“走”,沒有多說什麼,他拉起左悠向自己的車走去。
左悠沒有任何的反應,任憑洛塵拉著她。
“小姐。”還沒上車,身後傳來匆忙的腳步聲。
幾名穿著黑西裝的男子上前,其中一個領頭的略微瞥了眼洛塵,就看著左悠,“小姐,跟我們回去吧。”
左悠沒有任何的反應,直直地看著男子,然後放開了洛塵的手,走向他們。
“左悠!”洛塵心裡非常混亂。他想追向左悠,卻被另一名男子攔住,“我們會照顧小姐,這是日心會的事,外人不需要關心。”
左悠徑直走進了身後的車裡,看著麵無表情的她,洛塵心裡一陣難受,真的很痛苦吧,好想陪你一起承擔。
看著汽車飛馳離開,心好像也被抽走了。那是多大的打擊,左悠,你一定要堅強。
坐在車裡,沒有任何的感覺。
是在做夢吧,一定是個謊話,事情根本不是那樣的。身邊的男子焦急地看著左悠,還是沒有說什麼,更何況這樣的事情,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會長一向很注意安全,沒想到還是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左悠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角,這個夢什麼時候才會醒呢?
司機以最快的速度達到了新榆。
左宅大門前,擁滿了舉著相機的記者,保安儘力阻擋著記者們的腳步。還有不死心的直接對保安進行了采訪,隻換來“無可奉告“的回答。
直到一輛汽車的出現,有眼尖的記者認出坐在後排的正是幾個月前剛離開新榆的左家大小姐左悠。她麵無表情地坐在那裡,好像外麵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記者們紛紛擁向汽車,隔著玻璃對著左悠進行拍攝,保安看到一切,立刻衝了上來,“走開,再不走,當心對你們不客氣。”
可是,記者們明顯不罷休,不停地敲著窗戶。
“左小姐,現在你是什麼心情?”
“左小姐,左先生的遺產怎麼分配?”
“左小姐,日心會會不會由此結束呢?”
“左小姐,這次是不是日心會的仇家來報仇呢?”
“左小姐,說一下嘛……”
各種各樣的問題,記者們衝破保安的人牆,視死如歸地撲向汽車。
“左小姐,之前會長的手下齊遠也是死於意外,至今警方都還沒有查出真凶。那你覺得這次你父親的事和之前的事有關嗎?”
左悠轉過頭,打開窗戶,眼神中充滿著從未曾有過的恐怖,看著最後提問的那個記者,“馬上滾!”冰冷的三個字是唯一的回答。
更多的保安從大宅裡出來,趕走了部分記者。汽車才能繼續駛入庭院。
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大廳。
看著左悠走進來,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不知是心疼還是虧欠的表情。
“小姐。”孝叔走了上來。
武天孝是日心會中最有資曆的成員之一,也是左騰雄最得力的下手。當年,是左騰雄從高利貸的刀下救下他的命,並且幫他還清了所有的債務,還讓他的家人得到了最好的生活。他立誓加入日心會,永生效忠雄哥。
他看著夫人為了救雄哥不幸身亡,也看著少爺和小姐長大。齊遠的事對小姐造成了極大的打擊,可是現在,這個對於整個日心會來說,簡直是個晴天霹靂。
他強忍著傷痛,交待手下完成善後的事情。
“孝叔,父親呢?你們一定是在騙我吧,為了騙我回來,就編這樣的故事?”左悠看著他,眼眶已經濕透了。
“小姐。”武天孝拍著她的肩膀,他真的不忍心否認她的想法。
“父親在哪裡?”眼淚已經控製不住了,為什麼踏入家門的時候,竟然感覺是那麼淒冷,好像少了最重要的東西。
武天孝忍著自己的淚水,“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警察說,車裡所有的人都已經遇難,而且……,因為炸彈的威力太強,完全……”他擦了擦眼睛,“完全找不到他們的遺體。”
好像整個人被剝離成碎片,快要來不及呼吸。
“你在騙我,對不對?”她否認著心裡一個又一個定論,眼前卻不斷浮現出新聞中的爆炸現場。她看著四周,才發現靠在牆角的哥哥。她踉蹌地走了過去,隻有哥哥不會騙她的。
“小悠,”左逸痛心地看著左悠。
她抓著哥哥的手臂,似乎是在掙紮著獲得最後的希望,“哥哥,這不是真的,對不對?父親一定是為了讓我回來,所以才演了一出戲,是不是?”
左逸紅著眼眶,把妹妹攬入懷中,“小悠,你要堅強。”
“不是的,不是這樣啊,你們為什麼都這樣,父親不會死的,你們騙人,你們都在騙我!哥哥,不是的,不是啊……”左悠拍打著左逸,眼淚已經無法控製。
左逸緊緊地擁著妹妹,眼淚也不自覺地流下來。
眾人看著這對兄妹,也是悲從中來。
夜晚。
洛塵一個人坐在書桌前,桌上的手機是一分鐘前打沒電的。他打左悠的電話,始終是無人接聽狀態,而左逸,更是關掉了手機。
他們應該很痛苦吧。好想陪在她的身邊,看著她今天離開時的表情,該怎麼辦?她會怎麼樣?一定接受不了。
“小塵。”洛媽媽站在門口,看著兒子第一次如此低落,她也很心疼。
洛塵驚訝地轉過身,“媽。”
洛媽媽走了進來,“小塵,關於左悠的事,我和你爸都知道了。”
洛塵更加詫異,難道是?洛媽媽肯定地點了點頭,“我去看忻欣的時候,她全都告訴我了。我想,雖然她的描述加上了自己的主觀想法,但是,至少我敢肯定左悠是個好女孩。”
“媽。”洛塵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原以為,爸媽是不會接受左悠的背景的。
“她的背景的確和彆人不同,可是我上次在醫院見到她的時候,就能感覺她是個善良的孩子。而且,我相信你的眼光,你喜歡的女孩一定很優秀。”洛媽媽頓了頓,“剛才的新聞,我和你爸都看了,我知道你很擔心她,為什麼不去看看她呢?”